現在團團這個叔叔她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對待孩子時,也是十分用心的。沒有幫著團團背小書包,卻會溫柔的牽著她的手,說話的時候也盡量蹲下身與團團平視,而不是用居高臨下的姿態對他,這樣的家長一定是懂得與孩子相處的家長。
“真棒,”祁晏站起身,對老師笑道,“老師,團團就拜托您了。”
“這是我們應該的。”老師笑著把團團牽進童趣十足的教室里,團團進教室時,還不忘跟祁晏揮手,那可愛的小模樣,看得祁晏心都軟了。
走出教室,祁晏津津有味的欣賞著幼兒園的建筑,看到不遠處有個呈螺旋形的滑梯時,心里有些癢癢。他小時候沒有念過幼兒園,讀了一年學前班就開始念小學,鎮上條件不好,也沒有這么多小孩子玩耍的場所,現在看到這些自己兒童時期沒有玩過的東西,竟然還有些小遺憾呢。
校門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隨便一輛就足以讓普通人奮斗好多年,祁晏走出校門兩步后,不小心跟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撞了一下,“不好意思。”
男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匆匆朝幼兒園大門里走,門口的保安似乎還認識他,跟他打了聲招呼。
“陸先生,您今天沒送孩子來嗎?”
這個男人愣了一下,看著門衛道“孩子今天生病,我來跟老師請假。”
“孩子沒事吧?”
“沒事,就是小感冒。”
門衛看著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隱隱有些奇怪,家里小孩子生病,哪里用得著親自來學校請假,跟老師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
“前面那位先生,請等一等。”祁晏幾步追上那個悶頭朝前走的男人,擋在了他的面前,“請問,你是陸先生嗎?”
黑西裝男人有些暴躁的瞪著他:“你想干什么?”
祁晏看了眼他手里的公文包,笑瞇瞇道:“我沒打算干什么,就是想問問你包里裝的是什么?”
這個男人聞,頓時臉色大變:“滾開,你別多管閑事。”
“這個幼兒園有我家的孩子,我就不是多管閑事,”祁晏故意提高音量,“你不說清楚你包里裝了什么,我是不會放你過去的。”
祁晏與這個男人的爭執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覺,尤其是聽到祁晏說男人包里裝了什么東西時,這些送孩子的人警覺起來,紛紛抱著孩子遠離兩人。
保安見情況有些不對,握緊手里的電棍走到兩人身邊:“兩位先生,請問發生了什么事?”
黑西裝男人見好幾個保安都圍了過來,突然拿出了包里的東西,竟然是一把發著寒光的大刀,他神情猙獰地就要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孩子砍過去,那個小男孩可能是因為太調皮掙脫了大人的手,所以在黑西裝男人撲過去的時候,只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啊!”人群中爆發出無數尖叫聲,大人們抱著孩子四散跑開,驚恐地逃離這個男人。
離這個男人最近的祁晏一腳踹在男人的小腿肚上,男人身體晃了晃,竟然沒有倒下去。他回頭陰森森地瞪了祁晏一眼,舉起刀就朝祁晏惡狠狠砍了下去。
祁晏側身躲過致命一刀,不過手臂還是被刀口劃了一道。男人見到血,神情更加激動,轉頭就向之前那個小孩所站的地方望去,結果不知道哪個家長趁著這個關頭,把那個小男孩給抱走了。
見自己的獵物跑走了,這個男人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轉移到祁晏身上。此刻的他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瘋牛,不顧一切的追著祁晏砍。
祁晏一邊跑,一邊故意用鄙視的手勢把這個男人往沒人的地方引,直到確定四周終于沒有其他小孩子后,祁晏掏出兜里的手機就朝這個男人臉上扔去。
“啪!”好巧不巧,手機正好砸在男人的眼睛上,男人痛得眨了眨眼睛,就在這個瞬間,祁晏飛身一腳踢在男人肚子上,男人高大的身軀撞在了一個兒童玩樂輪胎上,輪胎套在他脖子上,就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傘蜥蜴。
祁晏可不是電視劇里的正義男主角,要等壞蛋從地上爬起來以后再動手,他見男人被輪胎套住了脖子,當機立斷踩在男人拿刀的手上,趁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反手扣住男人的脖子,把那把沾了他血的刀扔出老遠。
“放開我!放開我!”
“啪啪!”祁晏在男人腦袋拍了幾下,把這個男人徹底拍懵了。他抽出自己的領帶,把男人的一只手與一只腳捆在了一起,男人還想掙扎,被隨后趕來的保安用電棍吱了兩下。
男人在地上連抖了幾下,終于老實下來。
“你還要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是不是?”祁晏大口喘著氣,罵地上的男人,“你自己也是做孩子爸爸的人,真是枉為人父!”
園長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看祁晏的眼神猶如在看再生父母:“先生,謝謝你,我代表全校老師還有孩子感謝你。”
這個男人是孩子家長,他進幼兒園誰都不會懷疑,如果等他靠近班里的老師與孩子,再把刀拿出來,那后果肯定不堪設想。幸好這位學生家長發現了這個家長的不對勁,這次實在是太危險了。
“沒事,孩子們沒有受傷就好,”祁晏捂著手臂,疼得齜牙咧嘴,“報警了嗎?”
“報了,報了,”校長看到祁晏手臂受了傷,忙打電話叫救護車,轉頭叫學校的醫護老師給祁晏做一個緊急的止血護理。
祁晏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襯衫左袖,嘆了一口氣,這大半個月的補湯算是白喝了。想到回去以后,岑柏鶴的臉色,還有源源不斷各式各樣的補湯,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對,柏鶴只是他的兄弟而已,他為什么這么怕他生氣?
難道是被他看管得習慣了?
“什么?!”岑柏鶴在會議中途接到三哥的電話,臉色大變,“團團有沒有受到驚嚇?”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岑柏鶴掛了電話,合上手里的文件,對在座的高層管理道,“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事,我要去處理一下,今天的會議由梁峰與總經理主持。”
高層見老板臉色這么難看,哪還有心思去管會議,都開始猜測家里出了什么事。
“請各位安靜一下,”梁峰站起身,看了眾人一眼,“現在會議繼續進行。”
“梁特助,”一位與梁峰私交不錯的部門經理突然道,“老板是不是有個侄女在金華果幼兒園上學?”
梁峰皺了皺眉,這個部門經理平時是個很注意的人,怎么在這種場合談論老板的私事?
“新聞平臺出了推送消息,有人持刀襲擊金華果幼兒園,死傷不明,警察與醫護人員都已經趕到了現場。”部門經理舉起手機,指了指頁面,“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金華果幼兒園,就是非常出名的那家。”
整個會議室頓時嘩然,現在這些人都瘋了嗎?竟然拿小孩子來報復社會,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了。
“警察同志,今天多虧了這位學生家長,不然咱們園里的孩子就危險了,”園長領著警察隊的大隊長來到醫務車旁邊,祁晏正在里面做傷口縫合。
祁晏一點都不想見到警察,尤其是這些警察還是熟人。
實際上接到報警消息匆匆趕來的警察看到祁晏時,也有些意外。上次人口拐賣案,這位祁先生作為受害者,雖然有些地方存有疑點,可是國安局的領導親自來領人,他們就以為祁晏是國安的人,所以才能搗毀人口販子的老窩,讓他們一舉把那些人販子抓獲。
“祁先生?”大隊長看到祁晏,表情有些驚訝,“你的孩子……在這里念幼兒園?”沒有想到這位祁先生看起來年紀輕輕,連孩子都有了。
“不,我今天只是來送朋友的孩子上學,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祁晏苦笑,低頭看了眼給自己做縫合的醫生,“大概我是柯南體質,每次都能遇到這種事。”實際上,如果不是他蹭了岑柏鶴的紫氣,剛才那個男人回頭砍他的那一刀,他根本就躲不開,哪是輕輕縫幾針就能解決的。
大隊長有片刻可疑的沉默,不得不承認,這位祁先生跟他們這家警察局格外有緣分,而且每次牽涉到的都是社會大事件。
“園長你好,我們時刻日報的記者,請問車上的這位先生就是勇斗歹徒的英雄嗎?”
“警察同志你好,我們是猛料網的記者,請問歹徒的傷人動機是什么,有沒有小孩子受傷?”
不知道從那冒出來幾個記者,對著園長、大隊長還有祁晏一陣猛拍,尤其是祁晏手上的手臂,還被記者拍了好幾個大特寫。如果不是警察守在醫務車門口,祁晏覺得這幾個記者大概會沖到車里來,拉開所有的醫護人員,對他三百六十度的無死角拍攝。
“請各位記者朋友暫時停止拍攝,”大隊長想起祁晏可能身份特殊,張開手臂攔住這些攝像機鏡頭,“傷者需要安靜,請大家理解一下。”
“警察同志,我們這也是關心英雄的傷勢,”猛料網的記者見警方不讓他們拍,不高興道,“我相信很多人都很關心這位見義勇為先生,我們作為記者,就該告訴百姓想知道的,拍攝他們想要關心的。”
“傷者處理傷口的時候,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現在不能接受拍攝與采訪。”大隊長差點沒把心里的話給罵出來,就這些記者滿臉興奮的模樣,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關心傷者,更像是看到了血肉的狼。
“是啊是啊,”園長笑著攔在車前,“請大家先到會議室休息一下……”
“園長先生,請問幼兒園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否存在管理不善的問題?”
“聽說這所學校收費十分高昂,你們收取的費用,有多少投入在了安保上面?”
“是不是學校有工作人員與歹徒發生過矛盾,才讓他暴起傷人?”
這些記者見采訪不到見義勇為的人,于是都把話頭轉向了園長。來之前他們調查過了,這所學校收費十分高昂,就是傳說中的貴族幼兒園,這中間能挖的料可不少。
“園長先生,聽說這所幼兒園建校至今,招收孩子的條件非常高,你有沒有想過,歹徒是因為過于貧寒,對這個社會不公的現場產生憤恨,才會做出這種事?”
園長聽到這個問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首先,我們學校確實是一所投資高昂,收費也非常高昂的幼兒園,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你們所謂的社會不公我并不贊同,因為嫌疑人的孩子本來就是我們幼兒園的孩子。其次,就算社會存在不公平現象,這也不是他能傷害孩子的借口。諸位記者朋友家里應該也有孩子,我想要問問你們,這些孩子有什么錯?就因為他們弱小,因為他們天真不能反抗,就該成為失敗者的發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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