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紀莎面帶懇求神情。
“什么?”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想跟你照張合影。”紀莎伸手指著街對面的一家照相館。
“你年紀也不小了,找個人嫁了吧,不能當一輩子特務。”左登峰岔開了話題,他雖然在文化所工作卻從沒拍過照片,骨子里他并不愿與紀莎合影,因為巫心語并沒有留下照片,巫心語沒有得到過的他不會給別的女人。
“我聽你的,不過你得答應跟我照一張合影,我想記住你。”紀莎幾近哀求。
“我從沒照過相,不想破例。”左登峰聞沖她笑了笑,轉而站起身背起了木箱,鐵鞋見狀也自旁邊走近。
“等著我。”紀莎將那只玉盒塞給左登峰,轉而快步跑向街對面的照相館。
左登峰很清楚紀莎將玉盒遞給他是為了暫時留住他,但是他也不能丟下玉盒,只能站在茶攤旁等待。片刻過后,紀莎自照相館里拖出了一個手拿相機的年輕人,轉而跑到左登峰身邊沖那年輕人叫著“拍吧”,年輕人眼疾手快,摁下了快門。
“別鬧了,我趕時間的,我走了。”左登峰將那玉盒遞給紀莎,轉而沖鐵鞋招了招手,二人快速的穿過街道,消失在街頭。
兩個小時之后,紀莎拿到了沖洗出來的照片,照片上一個背著木箱的年輕人一臉不滿的皺著眉頭站在茶攤旁邊,一個身穿軍裝的漂亮女人站在他的左側,茶攤旁是一只體型碩大的大貓,后面是一個探頭探腦的老年僧人。
拿到照片之后,紀莎哭了,年輕人花白的頭發表明了他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了他的執拗和堅持,肩頭的木箱說明他漂泊在外居無定所,那只大貓是他的家人,那個瘋癲的和尚是他的朋友,所有的這些都令紀莎悲傷,她后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那些事情令她徹底失去了撫慰這個可敬又可憐的年輕男人的資格。
但是最終紀莎笑著離開了,她慶幸自己留下了左登峰的照片,因為左登峰從未拍過照片,她手里的照片是唯一的。她甚至感謝那兩個試圖殺死他們的飛行員,她很清楚沒有空中的遇險,左登峰是不會抱她的。另外沒有空中的遇險她也不會明白自己只是軍統手里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紀莎并沒有去長沙,她往北走了,她是北方人。
左登峰和鐵鞋在這段時間里并沒有走出多遠,西行百里之后,他們在大路上遇到了一個道士,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的道袍有著細微的差別,此人無疑是正一道士,因此左登峰攔下了他。
“你知不知道張弘正和杜秋亭的事情?”左登峰直涉正題,紀莎先前所說的情況很籠統,他需要確切的消息。
“你是誰呀?”那道士年紀并不大,只有二十出頭。左登峰問的不禮貌,他回答的也不禮貌。
“殘袍左登峰。”左登峰報出了名字。
此語一出,那年輕的道士立刻瞪大了眼睛,渾身上下開始不停的顫抖,牙齒也開始打顫。
這一幕令左登峰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兒,如果這個年輕的道士先前知道他的名號,就應該知道背后的木箱和旁邊的十三是他身份的標志,但是根據對方的表現來看他并不知道這一點,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張天師和杜秋亭去了辰州派。”年輕的道士結巴著開了口。
“什么時候的事情?”左登峰皺眉發問。
“我不太清楚。”年輕的道士連連搖頭。
左登峰聞沖其擺了擺手,年輕的道士快速的跑開了。
左登峰隨即扛著十三向西掠去,鐵鞋尾隨。
掠出沒多遠左登峰就在樹林邊緣落了下來,借助大樹的遮掩回頭看著遠處那個年輕道士。
“為啥不走了?”鐵鞋疑惑的問道。
“你不感覺那個道士很怕我嗎?”左登峰皺眉開口。
“你造那么多殺孽,誰不怕你?”鐵鞋撇嘴說道。
“此人有一定的靈氣修為,即便害怕也不應該怕成這個樣子,他演戲演的有點兒過了。”左登峰搖頭說道。
“演啥戲?”鐵鞋不明所以。
“你和十三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那個道士去城里干什么。”左登峰放下木箱施出身法跟上了那個年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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