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宗。”
子書禾徐徐開口介紹道。
“其祖師曾為無相神帝座下得力戰將,因觸及禁忌輪回被貶黜。
無相宗地處九幽玄淵,乃是陰陽交接之地,替神界處理不可說的隱秘之事。”
凈月的食指輕輕點在了自己的下巴上,補充道。
“還有侍神殿,奉神明為主,他們是神界在各個仙界的話事人。”
李令歌陷入沉思之中,無相宗和侍神殿都是奉神明之命。
而他斬殺了巨靈神的分身,他不知道自己若是依靠無相宗和侍神殿,算不算自投羅網。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上官有容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還有隱于四御仙界天墟星海深處的隱廬,隱廬的老祖可借群星之力推演天道,凝煉本命星辰。”
然而沒等李令歌開口,凈月便打破了他的幻象。
“百萬年前一場浩劫導致仙界星軌紊亂,隱廬一脈為鎮壓“墮星魔核”的禁地,立誓永世不出星海。”
李令歌笑了,他深吸一口氣,而后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便在四御仙界散布消息好了。”
此話一出,三女同時看向了他。
“散布什么消息?”
倉啷!
李令歌拔出了手中的軒轅劍,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劍芒。
“神劍出世為餌,仙級聚靈陣為籌碼,自然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與其他去尋找可以和道門抗衡的勢力,不如讓那些勢力主動找上門來。
退一萬步講,以他如今的精神力,配合上官有容的陣法,那位道祖也未必是對手。
……
入夜。
楚楓站在青竹峰頂的寒露殿外,夜風卷起他墨色衣袂。
“師尊……”
他喉嚨發緊,白日里撞見李令歌為師尊拂去鬢角落花的畫面又刺入腦海。
咚咚咚!
楚楓深吸一口氣,指節重重叩在沉香木門上。
門扉應聲而開的瞬間,蓮紋銅爐逸出的迦南香撲面而來,卻壓不住他胸腔翻涌的酸澀。
“楓兒?”子書禾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之色,“這么晚了,有什么事?”
楚楓見子書禾并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師尊,那姓李的一看便是衣冠禽獸,此人接近師尊定然是圖謀不軌,您千萬不可被他蒙蔽啊!”
話音剛落,李令歌從屏風后邊走了出來。
“你是在說我嗎?”
見到李令歌出現在子書禾寢殿之內,楚楓只覺得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你、你怎么會在我師尊的房中?”
“深更半夜私闖師尊寢殿,月影宗倒是好規矩。”
李令歌忽然欺身上前,緊靠在子書禾身旁。
“我與仙子正在探討彼此之長短深淺,怎的到你口中就成了居心叵測?”
下一刻,他竟然當著楚楓的面直接摟住了子書禾的柳腰。
“還是說……你其實在嫉妒?”
“令歌,莫要逗他了。”
子書禾無奈搖頭,蔥白指尖點在李令歌輕輕拍了一下李令歌的手,但臉頰卻多了一絲紅暈。
“楓兒你也是,深更半夜前來找為師,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說。”
轟!
楚楓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石化在原地,他的師尊竟然任由李賊肆意妄為。
看到李令歌的那只手,他仿佛是被觸及逆鱗一般。
“李賊!”
然而他體內仙力剛剛運轉,便瞬間被子書禾壓制。
“放肆,你想干什么?!”
楚楓如墜冰窟,他怔怔望著師尊為護那魔頭與自己對峙。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淋濕了楚楓的衣衫。
“師尊,你竟然為了他……”
“夠了,太晚了你快些回去吧。”
砰!
子書禾直接關上了房門,讓楚楓想要說的話避之門外。
望著那緊閉的房門,楚楓喉嚨滾動,只覺得一股苦澀之意涌上喉頭。
遠處星河垂落的微光映著殿內暖黃燭火,將兩道交疊的人影投在雕花窗欞上。
那道持卷的纖細剪影,正是他的師尊子書禾。
而另一個頎長身影的墨發垂落時與師尊的青絲糾纏不清,這一幕,瞬間讓楚楓道心破碎一地。
他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捏起劍訣。
可是一想到剛剛師尊對他的態度,頓時心如死灰。
楚楓像是一條被主人拋棄的狗一般,淋著大雨離開了。
他并沒有注意到,窗欞上子書禾的身影,早已經跪在了李令歌的根前。
……
翌日。
頭枕著上官有容小腹的李令歌還沒有睡醒,便被門外的聲音吵醒了。
“李公子,楚楓師兄要向你發起生死挑戰!”
生死臺。
李令歌穿過人群,很快便看到站在高臺上的楚楓。
楚楓目光如刀,直指臺下的李令歌。
他的聲音冷冽,帶著無盡的嘲諷與輕蔑。
“李令歌,你可敢上臺與我生死一戰?敢嗎?”
同為仙圣境,李令歌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一夜未眠,他已經想清楚了,自己的師尊竟然是受到了李令歌的魅惑。
若是想要自己的師尊清醒,那只有殺了李令歌這一條路。
既然如此,那他便向李令歌發起生死挑戰,生死臺上,生死自負。
此一出,全場嘩然。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李令歌可是宗主請來的貴客,楚楓竟然想要挑戰此人!
“楚楓,你瘋了嗎?”
子書禾臉色驟變,急忙上前勸阻。
“李令歌的實力遠非你能抗衡,莫要胡鬧,速速下來!”
然而她不勸還好,這一勸楚風更覺得自己被師尊輕視了。
同時,他的心中還涌起一絲暖意。
師尊還是在乎他的,不然又怎么會關心他的生死呢。
“師尊,你不用擔心,我會留他一條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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