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迎卻是猶豫了一下,道:“云尹師弟是和另一個師弟一起失蹤的,咱們最后是在私塾里夫子休息辦公的房間附近找到了他們,然而……他們卻不愿意說他們為什么到了那邊,只支支吾吾地說,他們上完茅房后一時迷了路,這才沒有及時回去……”
云霜頓時有些氣笑了。
迷路?這般離譜的借口,虧那小子能想出來。
他都已是在私塾里上了幾個月的學了,這個私塾本身便不大,他還能迷路到哪里去?
不過,云尹向來乖巧,也從不隱瞞她什么事情,像今天這般有事瞞著身邊的大人,實在不像他的性子。
云霜沉吟著還沒說話,一旁的江嘯便道:“我們想進里頭看看尹兒,不知道可方便?”
藍迎立刻道:“當然,陳夫子知曉云尹師弟的家人會過來,才特意派學生在門口等著。”
只是,他沒想到,傳聞中還在肅州打仗的江總兵竟然也來了!
而且,來的人不止云娘子和江總兵,似乎云尹師弟一家子的人都來了。
這件事……也沒嚴重到這個地步吧?
藍迎收了收自己困惑的視線,在前頭帶路。
他徑直把他們帶到了私塾后院夫子們做事的地方,現在正是午膳和午休的時間,私塾里的孩子都去了食堂用膳,里頭說不出的清靜。
陳夫子作為私塾的創辦人,有自己專門的房間,就在其他夫子的房間旁邊。
陳夫子的房間開著門,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面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藍迎先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恭敬道:“夫子,江總兵和云娘子到了。”
很快,里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沒見到陳夫子的人,他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你說威廷也來了?他如今不是還在肅州嗎……”
然而,最讓他震驚的還不是江嘯也來了。
當陳夫子走出房間門,見到站在江嘯身旁那個背脊挺直、精神矍鑠的老者時,他眼眸猛地瞪大,竟是難得地失態了好半天,直到藍迎有些不解地換了他一聲,才猛然回神,下意識地走前一步,不可置信道:“尤……尤祭酒,您……”
陳夫子離開明京時,尤明陽還在國子監擔任祭酒,他下意識就說出了當初對尤明陽的稱呼。
尤明陽見到許久未見的好友,眉眼不禁輕輕舒展了開來,含笑道:“巍山,我早已不是國子監的祭酒了。”
陳夫子這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眼眸一下子就濕了,改口道:“長舟,竟然真的是你,你……你怎么會來了這里!”
長舟是尤明陽的字。
陳夫子當年離開明京時,年紀已是很大了,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難見到曾經的好友了。
尤明陽微微笑著看了身旁的外孫一眼,輕輕搖頭道:“家里的孩子不讓人省心,我便是拖著這把老骨頭,也是要過來看上一眼的。聽說,我如今那兩個曾外孫在你這兒念書?”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