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慶安的緣故,江嘯站得離她們很近,云霜身邊的一眾娘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江總兵真人,頓時都被他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沉冷肅穆的氣勢唬到了,哪里再有方才小女生閑聊時的興奮大膽,一時間都只敢偷偷地看向他。
江總兵這氣勢,難怪能讓金蒙國那群賊子草木皆兵!
一時間,那些關于江總兵的謠統統在她們腦海中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念頭——江總兵這么大了還沒娶妻,不會是沒有女子敢嫁給他吧?
林慶安又跟自己的小女兒說了一會兒話,見她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地瞥向他身后的男人,滿眼熱切,不禁微微皺了皺眉,暗嘆一口氣,道:“行了,你自己去玩吧,記得找一下你娘,別玩太瘋了。”
林晚照頓時嘟了嘟嘴,有些不滿道:“誰瘋了……”
林慶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一臉“你有點自知之明”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繼續和林伯禮他們往前走了。
他們這是在往宴席開始的地方走。
看時辰,宴席也確實快開始了。
林晚照見夏千禾已是走到了他們這邊,正似有若無地看向江嘯,連忙一拉云霜的手,道:“走,我們也跟上去!”
然而,沒走兩步,程芳就拉著何文賓走了上來,擋在了他們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晚照,道:“晚照妹妹急著去做什么呢?林知府不是說了,你母親來了,晚照妹妹怎么不去找你母親?”
林晚照一愣,眼見著夏千禾已是跟在了江嘯他們身后,氣得瞪向面前兩人道:“你管我去做什么!”
她爹都沒讓她立刻去找她娘。
她多大的臉?!
程芳卻哪里看不出這丫頭心里打的小算盤,低低一笑,道:“晚照妹妹,我覺得人呢,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
你去年就及笄了,也不小了吧?我便是不在夏州,也聽到過一些傳聞,說夏州知府的小女兒時常追著江總兵跑,這種事情傳出來對女子的聲譽可沒什么好處。
晚照妹妹的爹娘疼愛你,愿意放任你做一些荒唐的事情,但我身為過來人,實在不忍心看晚照妹妹一再走上歪路……”
程芳這段話算是戳到林晚照肺管子上了。
她不禁臉色微白,牙齒狠狠咬著下嘴唇。
自從十三歲那年,她跟著爹爹第一回見到江總兵后,心里便滿是他的影子。
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就覺得,天底下怎么能有那么強大、那么孤勇的男人?爹爹認識京城尤家的人,自然也知道江總兵的那些過往,先前聊天時也跟她透露過一二,卻是讓林晚照對他更加佩服了。
她自小是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實在難以想象,有人的身世背景會那么凄慘。然而,便是再凄慘,他也從沒認輸,靠自己一步一步坐上了夏州總兵的位置。
那之后,她就忍不住一直追在他身后跑,出格的事也做過不少,爹爹娘親不是沒有勸過她,但他們也疼她,覺得她對江總兵不過是小娘子對英雄的崇拜,多少也是有些放任的。
只是,去年及笄后,爹娘對她的管教明顯就更嚴了,爹后來再去山陽縣,便沒再帶著她去,這一回,若不是夏千禾他們來了,爹也不會放她過來……
此時見到那女人那讓人厭惡的嘴臉,林晚照氣得有些口不擇,“我怎么做與你何關!我再怎么樣,也比你跟在夏千禾身邊當一條狗強!”
程芳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方才那番話,應該去跟夏千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