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件事看起來跟他們夏州無關。
但不管是夏州還是肅州,都屬于大齊的土地,更別說兩州緊挨在一起,若肅州當真出了什么事,夏州不可能不受牽連。
云霜不禁看了江嘯一眼。
當初身為肅州總兵的江嘯父親,不就是因為夏州被金蒙國破了城門才出事的么?
尤許也撇了撇嘴,一臉不屑道:“若不是肅州的邊防搞得一塌糊涂,肅州那夏知府也不會屁顛屁顛地要過來拜訪咱們衛所,做這種面子功夫。
咱們總兵每年回京述職,可都是被圣上連連夸贊的,肅州那些人眼紅著呢。
肅州那嚴總兵以前也是個頗有能耐的武將,這幾年卻是越來越驕奢淫逸,不思進取,整個大齊,遲早要被那姓木的搞得一塌糊涂!”
姓木的?
云霜眸色微閃,直覺她聽到了一些與她以前接觸的世界,完全不同的話題。
吳起比尤許謹慎得多,有些猶豫地看了看云霜,道:“如今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尤許似是已是憋了許久的氣,輕哼一聲道:“怎么不能說了?難道這不是事實?!圣上如今年紀越來越長,朝中不滿那姓木的獨攬大權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那姓木的心里發虛,這幾年發了瘋一般拉攏朝中的臣子,逼迫他們站隊。
肅州那嚴明遠不就是被他拉攏后,自覺傍上了一根粗桿,這才開始各種放肆,得過且過的么?那家伙做事全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從來不是真正地為大齊著想!就他這樣的,還想拉攏表兄!做夢吧他!
夏千禾那女人特意提早這么多天來夏州,看著表兄的眼神還那么惡心兮兮的,誰知道是不是被她家里人安排,特意接近表兄的!”
見尤許竟是什么都說出來了,吳起一臉慌亂道:“尤千戶,這……這話不好在這里說吧……”
云娘子還在這里呢!
他不是不信任云娘子,但……云娘子終歸還不是他們總兵的夫人啊。
尤許好笑地看了看吳起,道:“吳副將,你怕什么,若這會兒真的不適合說這些話,表兄早就制止我了。”
他對他表兄的了解,還是及不上他啊。
云霜不由得看了江嘯一眼。
雖然知道,他坐到那個位置,不可能完全脫離所有朝廷紛爭。
但這還是她第一回,那般直面這一切。
這是她完全不了解的,江嘯的另一面。
江嘯涼涼地看了尤許一眼,似是懶得搭理他,道:“不管如何,有人暗中大量收購衛所將士令牌這件事必須繼續查下去。
吳起,待會你幫我傳信給沈先生,讓他安排幾個人跟進這件事。
夏州這邊也暗中摸排一下,可有人在收我們夏州衛所將士的令牌。”
頓了頓,他嗓音微沉,道:“雖說我們才打贏了一場勝仗,但如今還沒正式入冬,在邊防事務上依然不能掉以輕心。”
吳起和尤許連忙應了聲是。
云霜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眉頭微蹙,看向江嘯道:“如果……那個夏娘子這回來夏州當真是別有用心的,你今兒答應林郎主要去參加他的生辰宴,可是不太妥?”
她有些明白江嘯為什么不怎么愿意跟這些大家族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