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許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池家的情況跟你家自是不能比,你身邊的仆從都是你爹娘精心挑選出來,并嚴厲管教過的,但那小孩兒的娘又要管家又要管酒坊,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家里的仆從
他們還能按部就班地干活,不偷懶耍滑,已是很不錯了。
小環有些膽怯地抿了抿唇,后來,夫人先前預約過來拿酒的兩個腳夫來了,夫人先前說過,這次她要親自和那些腳夫送酒過去,奴婢就趁機去問了郎主,夫人在哪里
郎主很不耐煩,說夫人身體不舒服,回房間休息了……奴婢……奴婢就不敢多問了……
云霜微愣,道:容叔方才不是說過,你們夫人這兩年身體不好,已是很少親自去送酒了么
容叔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但有些離得比較近、又時常在我們這里定酒的客人,夫人偶爾還是會親自送酒過去的。
不過,奇怪了……
容叔突然一臉沉吟道:小人記得,昨天在我們這邊定酒的,都不是咱們池家酒坊的熟客吧……
他話音未落,外頭,就突然響起一個男人暴戾不耐的聲音,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擅自進了我家!容叔!小環!你們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放進來了!
隨著這個聲音傳來,一個方臉濃眉、面白身壯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只見他身穿一身灰藍色圓領袍服,兩邊的袖子向上卷著,右手的袖子處似是濕了一小塊,此時正一臉不善地瞪著云霜幾人。
然而,當看清楊元一他們的穿著打扮后,他似是僵了僵,粗聲粗氣地道:你們……是縣衙的人!
認出了他們是縣衙的人,這惡劣的態度竟也沒有收斂幾分,看著他們的眼神中,甚至立刻帶上了幾分戒備。
縣衙的人怎會在這里!
隨著他的走近,云霜眸色微閃。
他身上,似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氣息,夾雜著些許微酸微甜的果香氣。
云霜細細看了他一眼,就見他的右手大拇指處的指甲,微微發黃。
楊元一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冷聲道:你就是池勇吧!你兒子池元尚今天來我們縣衙報案,說他娘不見了,你來得正好,我們有些問題要……
什么不見了!那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會胡說八道!
池勇一雙濃眉頓時豎起,臉上盡顯兇狠之色,大聲道:我早就跟他說了,他娘心情不好,昨天晚上回娘家去了!都多大個人了,還一天到晚找娘!就這死樣,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楊元一眉頭猛地一皺,沉聲道:辛娘子當真是回娘家了嗎聽說,昨天下午你和你夫人吵架吵得很兇,你夫人還突然慘叫了一聲……
夫妻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怎么幾位官爺都沒見過夫妻吵架
池勇粗聲粗氣地道:那婆娘天天用一張死人臉對著我,我前晚難得回家一趟,她卻連話都不肯跟我多說一句,我想與她行那周公之禮,她都扭扭捏捏的不愿意!哪個男人受得了!
我不過是氣上心頭,教訓了她幾句罷了!
他說到周公之禮時,林晚照立刻輕啊了一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張臉羞紅。
這家伙就是個十足十的流氓!
這天底下……天底下怎么能有這樣的人!
見他是要抵賴到底了,楊元一忍不住冷笑一聲,道:方才,我們在你們的雜物間里找到了一把沾著新鮮泥土的鐵鏟,敢問這鐵鏟是誰用的又是用來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