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殺頭的啊,王公!”
“你以為陛下、太子、滿朝文武不知道么?”
“他們知道?”
“否則我如何在這與你喝酒?”王瞥了他一眼,說道,“不愿意冒險,只想吃現成的,只想穩賺不賠,可不是就得給我多行方便么。”
“那太子知道宇文家做的事嗎?”秦瓊小心的問了一句。
王挑了挑眉,說道:“知道與否重要嗎?宇文家很早就幫著太子謀劃,出錢又出力,還能辦事兒。”
秦瓊當然是有智慧的,腦子轉三轉,想明白了緣由。
可以為楊廣所用,那就不知道,不為太子所用,那就知道,宇文家就要死。
“真復雜……”
“沒什么復雜的,是你現在的身份地位,不會知道那么多的消息,位置高了,你不用去探聽,各種亂七八糟的消息都主動往你的耳朵里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秦瓊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敬起了酒。
就如此,王招待了秦瓊等人一番,便就散了伙,定了不一定再會的他日再會。
也在王請秦瓊喝酒的時候,先前在楊素家門口發生的事也快速的在京中傳開來。
對此,人們普遍認為,是王生氣突厥去找楊素求和,楊素同意了,讓他不能直接一戰徹底的滅了突厥。
這使得王對楊素的記恨徹底的爆發出來,跟楊素斗了起來。
但就是沒人想,王只是單純的因為看到了秦瓊,看到了楊素家中門房的跋扈,而看不慣這些事,給秦瓊出個頭而已。
楊廣蹙眉看著王:“竟是如此緣由?”
“殿下,某家心眼兒確實不大,至今記著楊素那老東西讓某家搏戲娛眾,可這也不過是小事而已,畢竟史萬歲也跟我一起呢,他確實想跟我試試身手。
至于突厥投降之事,殿下,某家更珍惜軍士們的性命。能少死人,也可以滅除突厥,兄弟們領賞回家好好過日子,某絕無怨。
就是楊素家里一個門房都敢仗著他們家的勢,瞧不起上門送壽禮的人,哪有這樣的道理?可見楊素家的家風已經差到了什么樣,這樣的人,還自持世家貴族,殿下,實在是丟弘農楊的臉啊,丟殿下的臉,丟陛下的臉。”
楊廣無語凝噎,瞪了王一眼:“行了,你回去吧,這件事就這樣,以后別找楊素麻煩了。”
“他不找我麻煩,我就不找他麻煩。”
“你看他敢嗎?他就怕把你刺激的發狂,直接不管不顧,提著刀殺到他家里去。”楊廣也是哭笑不得。
別的武將說什么萬夫不當之勇,可能有夸大,王卻是真的有那么猛,絕對的霸王在世。
王拱了拱手,離開了東宮,這件事便也就這么過去了。
楊素確實理虧,他們家門房張狂確實該死。畢竟誰都知道,王是很厭煩豪門大戶家里那一套的,何況是大戶家里狗仗人勢的家奴?
但是人們更愿意相信,是王在翻滅突厥的賬,眾口鑠金,不是也是。
此舉意在敗壞王口碑,破壞王聲望。將他從不忘出身卑鄙,嫉惡如仇,變成一個記仇的、小心眼兒的小人。
王是懶得理會,畢竟說的再花,也不如做的實在。現如今跟他吃飯的有十余萬人,過的什么日子他們自己清楚,別人也看的明白。
這事終究是個小插曲,王又晃悠了一段時間以后,終于是去到了司農寺坐班。
正如他說的,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賬。
在做壞事上,人們總是有一種僥幸心理。第一次沒被抓,就會愈來愈慶幸,膽子越愈來愈大,愈來愈自然。
所以哪怕王早都傳達了指示,也給了時間平賬,人們也還是沒有足夠的重視起來。
也所以,王請示了已經開始小病不斷的楊堅以后,帶了自家的賬房過來,用一個月的時間將過去五年的賬查了一遍,而后就開始翻舊帳。
砍了幾個在他面前抬家族裝逼的,抓了幾個換到別的部門任職的,于是五年之內的所有人就都過來平賬了。
王的工作,充分得到了楊堅的肯定,楊廣的贊許。
對于自己的定位,王當然很有清晰的認知,他就是跟世家打擂臺的,就是打擊世家的,這也是他本身要做的事情。所以他到了司農寺,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是道道都往世家身上燒的。
如此一番過后,收回了一大筆的錢財,給大家發發獎金算是賞個甜棗,他在司農寺也就站住腳了,下達的命令也有人聽了,交代的事情也有人用心辦了,大家也都老老實實了。
司農寺還是很大的,管理的官員只有八十二人,但下邊的辦事兒的人就多了,得有上千人。
王沒做太多調整,就是集合了一批優秀的老農,安排了兩個寒門出身的小官,集中去進行農業研究。
其他的也就維持原樣了,沒什么大變動。
他這是事務官,雖然也可稱九卿之一,卻也遠非秦漢之時那般大的權力了。也就是種種糧食,種種蔬菜,照顧照顧皇家園林,管理一下給王公大臣們泡澡的溫泉,還是服務崗位的。屬于是位高權輕,影響沒有那么重大。
到了隋朝的時候,權力已經完全由三公九卿,過渡到了三省六部,權力轉移了去。擴張司農寺的權力邊界,是不現實的,也沒什么必要。
王就是老老實實的種地,同時還讓人研究暖棚,更大規模的在冬日里生產蔬菜,到時候賣給城里不夠資格在冬天得賜的有錢人,司農寺上下也多一個財源,大家都過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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