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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一一章 口是心非

      “這才幾天吶,哪能那么快。這次可難了,感覺比較朦朧,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憋出來。”

      說著話,王打開抽屜,拿了幾個大白兔奶糖,還有山楂卷放到了她的手上。

      “你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呢?”蕭穗子美滋滋的剝了一塊糖,其他的踹進兜里,不理解的問道。

      “我說什么來著?”

      “吃就完了!”學著王的語氣,蕭穗子自己倒是笑個不停。

      笑夠了,她說道:“你說書真厲害,信手拈來,游刃有余。而且我跟你說,我第一次上臺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特別緊張。不像你,被那么多人盯著,一點兒都不怯場。”

      “你不是早都聽過了?”

      “不一樣嘛,之前那是行軍,大家伙嘻嘻哈哈的。今天那是什么陣仗,咱們駐地幾百號人,沒出任務的全都在那,還有政治部的首長。我現在演了那么多場,讓我上去我也緊張啊。你倒好,在臺上還跟首長開玩笑呢。”

      “都是人,倆肩膀架個腦袋,有什么怕的?就是要放松才好,否則越緊張越容易出錯。”

      “嗯,你說的對,不過你還是厲害,我可沒聽說有誰講的比你好。”

      “咱們彼此彼此,我也沒見過誰的舞跳的比你好。”

      “吆,你們倆在這倒是在這互相吹捧上了哈。”郝淑雯看熱鬧似的走進來,還順手關了門,“開門干什么呀?不冷嗎?”

      “你快把門開著。”王好像很著急似的招呼,“這一個我都說不清了,兩個我還不得吃槍子兒啊。”

      “什么一個兩個的?”郝淑雯根本不管,就這么走了進來。

      王趕緊起身,去打開了門,解釋道:“這雖然不常有人來,可到底不是荒郊野嶺。萬一來人撞到了,你說我怎么解釋?尤其還是你們兩個漂亮的女同志,我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啊,對你們倆的影響也不好。你爸還是軍長呢,不得大老遠的跑過來斃了我?”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感情你也害怕呀。”郝淑雯笑的很大聲,一屁股坐到王方才坐的椅子上,她看著蕭穗子在那嚼著嘴,問道,“吃什么好東西呢?”

      “吶,大白兔,山楂卷。”蕭穗子從兜里掏出來幾個,給了郝淑雯,好像隨意的問道,“你怎么找這來的?一般沒人往這邊走。”

      “我上廁所去了,想著溜達溜達透透氣吧,就隨便走了走,這不是就撞到了你們兩個在這互相吹捧呢嘛。”

      郝淑雯回答的很流利,并沒有去看蕭穗子,她扔了個奶糖到嘴里,品味著甜味,奇道,“這哪來的?”

      “吃就完了!刨根問底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蕭穗子學著王淡然的語氣,拿捏著說話時的神態,哈哈笑了起來。

      “你的呀?哪來的?”

      “吃就完了!”王笑呵呵的回應,“抽屜里還有,見者有份,你裝一些回去吃,別到處張揚啊。”

      “這么多?”郝淑雯拉開了抽屜,看著里面的一堆糖果,也不由吃驚,她一副機制的樣子,斷然的說,“我知道了,你這么小心,肯定不是正路來的。”

      “不吃你給我吐出來,話怎么那么密呢。”

      “給你……”郝淑雯用牙齒咬著糖,抻著脖子挑釁。

      “我可上嘴了啊。”

      “臭流氓,你想的美。”

      王靠在門口,抱著肩膀搖頭:“我的名聲都是你給敗壞的,到處喊著我是臭流氓,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流氓你了。哎,真是人心難測啊。正所謂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吶。”

      “什么意思?”郝淑雯沒聽明白,她可能知識薄點,沒聽過前兩句。

      蕭穗子卻是知道的,她笑著接話:“兩者皆不毒,最毒……”

      “婦人心?”

      郝淑雯反問了一句,見得蕭穗子憋笑點頭,她送給王一個白眼:“你才婦人呢,你才毒呢,死去吧你。”

      “你看看,穗子,你就說毒不毒吧,吃著我的糖,還咒著我去死。唉,太傷人了。”

      “較真兒就沒意思了啊。”郝淑雯白了一眼,不客氣的從抽屜里拿糖果裝兜里。

      “我說,你可是正經的干部子弟,眼皮子怎么那么淺呢?”

      “我這是要幫你消滅犯罪證據,為你好呢。這么多糖果,那得多少錢,多少票啊?你想想,這要是被人抓住,你這大好前途可就完了。”

      “聽明白了,這是威脅我呢,哎吆,姑奶奶,您老可得多拿點兒,放小的一馬。”

      “怎么陰陽怪氣的呢?我這可是保護你,不識好人心!”

      王搖頭笑:“別太張揚啊,你就是有個軍長的爹,這么多糖也不合適。”

      “你看我是那么傻的?”

      “我看你就不是那么聰明的。”

      “你們倆怎么一見面就掐呢。”蕭穗子十分無語。

      “誰讓他嘴賤呢。”

      “我記得好像是何小萍來的那天吧?那天之后就傳著說你們倆好上了,說說唄,怎么回事兒啊?”

      郝淑雯哼道:“也沒多大事兒,就是那天何小萍不是跳舞嗎,就把外套脫了,那外套都餿了。當時他就站我旁邊,我尋思逗逗他吧,就把衣服放他鼻子前邊讓他聞。他可倒好,上綱上線的,說我們干部子弟怎么怎么樣。那我肯定不干吶,就跟他理論。那么多人看著我拉他衣服不讓走,這不是就傳開了嘛。

      不過和小萍身上確實有點兒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她出汗特多,酸的特快,天天洗澡也不行。小芭蕾、卓瑪,還有朱克他們可嫌棄了。是吧,穗子?”

      蕭穗子點了點頭:“確實有點兒,不過也沒那么難聞,大家每天那么練,出那么多的汗,誰不是酸臭酸臭的?她就是出汗比我們出汗多而已。我覺得小芭蕾就是看何小萍不順眼,不過何小萍確實有點兒不合群。不聲不響的,看著就好欺負。”

      “咋合群啊?”

      王好笑的搖頭,“你們的出身都比她好,家里都不錯。何小萍同志可不一樣,從小她爸就被判了,在西北的農場改造呢。她媽帶著她改嫁,當時她應該才五六歲。

      看她小心翼翼的那樣就知道,在繼父那也不受待見。肯定都吃不飽飯,動輒不是打就是罵。你們聊的東西,她可能都不懂,她又不敢問,這讓她怎么合群?

      你還是舍長呢。平常多關照關照,不關照也別整天跟著其他人笑話她,何小萍同志挺不容易的。還有啊,這些事兒你們倆別往外傳,我可是答應了不往外說的。”

      郝淑雯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劉峰從京城接的她,政審都是他跑的,什么情況不知道?”

      “沒想到你人還怪熱心的,行,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關照關照何小萍同志。不過這些糖可不夠啊。”

      “哎呀,郝淑雯~”

      看著蕭穗子的樣,郝淑雯瞥了王一眼:“誰讓他當好人了,就顯著咱們都是壞人?就他一個人好?我不管,還就當壞人了,反正這些糖不夠。”

      王知道,郝淑雯是故意的,沒有什么好處也會去關照一下何小萍,就是找個借口跟他這鬧一鬧罷了。

      “你想吃什么?”

      “吆,口氣挺大呀,看來夠槍斃的了。”郝淑雯驚訝的看著笑吟吟的王,想了想看向蕭穗子,“要不咱們吃點兒肉?雖說咱們待遇不錯,也能吃著肉,但就那么幾塊,夠誰吃的?”

      “能行嗎?”蕭穗子不確定的看向了王。

      “有什么不行的?那咱們就吃紅燒肉,等我消息吧。這一陣肯定不行,政委說我這個說書自己一個人就能占住臺。他想著安排我自己出去進行演出,各個部隊都去演一場,這樣咱們的工作開展的多,也能更好的照顧到咱們軍區的戰士們。這兩天政委正在研究,到時候我就得走了,可能得一個月,等我回來再說吧。”

      “行,我們倆可等你了啊。錢夠不夠?我那還攢了五十塊錢。”

      “我有六十。”蕭穗子并不落后。

      “那你自己買去好不好?何苦折騰我呢?”

      “你狗日的不識好人心。”方才還一臉關心的郝淑雯直接變了臉,起身拉著蕭穗子,“走了,穗子,不愿意看他。”

      “那我們走了啊。”蕭穗子由著郝淑雯拽著,給王招呼著。

      王含笑點頭,看著倆人離開,關上了房門,阻擋著廊間冷風的來……

      說書的節目,確實可以支撐起一場演出。因為它的時間可長可短,王自己一個人能說上一兩個小時,一般的慰問演出也就是這么長的時間。

      雖然王寫出來的那些故事,長篇的比較少,但是王有寫長篇的能力,而且他也跟寧山說起過,幾十萬字隨隨便便就能寫出來。那么在有了王已經寫出的三十多萬字的基礎上,寧山自然會相信他的能力。

      至于內容的尺度方面,同樣也是因為三十萬字打底,政治部的領導也已經審閱過一遍,同意了開始大規模演出,更是指示要王多寫一些抗日戰爭時期的英雄。在這一塊,寧山也是相信王的把握能力。即便王到時候講的東西不是已經寫在書里的,也不會出現什么問題。

      有這兩個保障,那么即便出些小差錯,也不是什么大問題。這是寧山的成績,他自然要主推。王是小兵一個,可不是指哪打哪么。

      寧山的動作很快,在王同郝淑雯、蕭穗子兩人一起在雜物間見過面后的隔天,就派了一輛卡車,裝著音響、燈具以及發電機、柴油等等演出用到的東西,王打了行軍的背包,帶著各種的東西,和卡車司機兼助手就這么出發了。

      王的演出是以團為單位的,事實上他們文工團的演出也是以團為單位,只有少數時候會以營為單位。

      因為營的數量相對多,若按照營為單位來演出,一個團就要演出三四場。而且一個營的戰士,并不是全部聚集在一個地方。一個營五六百人,下轄的連分散在附近,駐防任務是不能停的。能來看節目的戰士,不過一半。

      以團為單位就好了很多,下邊的各級戰士們可以抽調出一部分人來到團部,就算不足一半,那也是一千多人,如此輪換著來看,每一次都是大型演出。

      至于營一級的演出,也不是全無表演,而是主要由師部的文工團負責。

      王的演出之路當然并不順利,畢竟就他一個人么,也沒有漂亮的女同志。這讓從各地趕來的戰士們,很有幾分失望。

      不過在他開了口之后也就好了,每一次演出,他都得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世,跟戰士們拉近距離,而后才開始正經的講故事。有的時候,一次講兩個短的。有的時候,那就一次講一個長的,反正不重樣。每一次他都給戰士們清唱一遍,他‘創作’的咱當兵的人,算做謝幕。

      王每到一地,講完了故事,也就成了戰士們歡迎的對象,并歡迎著他下一次過去,已是在軍中打開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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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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