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耳朵好使,他們沒聽見。”王看著緊張的何小萍,“放心吧,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你父親在哪呢?”
“西北。”何小萍悶悶的如此回道。
“那邊環境比較惡劣,入了團你就有津貼,想著給有點兒錢還有票什么的,要不然生病了可能就得硬挺著,萬一嚴重那可就糟了。
照相了之后可別忘了給你父親寄過去,我記著上次來新同志的時候說夏裝就剩一套大碼的,你可能得等過一陣直接領冬裝了。不過我估計你肯定著急,看看誰好說話,跟她借一借就行了。可別想著就照個相,一會兒就完事兒,你自己拿人家衣服跑了。”
“謝謝你啊,王同志。”
“客氣了。”
劉峰笑道:“我就知道你也是關心戰友的。”
“戰友哪里用我關心?是她年紀小,也就十七八吧?又不像咱們團里的那些,一小半上邊都有人,都是干部子弟。她要是莽撞了,以后可就難過了。”
“也不能這么說,都是好同志。”現在的劉峰,眼里都是好人。
“走吧,雨小了。這雨啊,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一會兒大,一會兒小,難熬的很。”王笑了笑,“來,我幫你們拿點兒。”
三人說笑著,在毛毛細雨中,踩著地上的雨水,向著文工團內走去……
王的話確實多了,不過也算是幫助一下何小萍,如果她真聽進去的話,總也少了些麻煩。
原本就是何小萍偷了林丁丁的軍裝,跑去照相館照相,被一幫人發現了。本來就不很待見何小萍,這一次自然更加的排擠。這種事兒,開口說一聲就行的,別人不借,蕭穗子大概率不會多說什么。
當然如果非要解釋的話,其實也能說的通。
因為何小萍本身的遭遇就不太好,從小的時候她爹就被改造,她媽帶著她改嫁,到了新家也是不受待見,動輒可能還會挨些打罵,童年悲慘,這讓她養成了謹小慎微,有話不說。因為她說了也沒用,也沒人會在乎。
她又不傻,自然感受到文工團之中那些人對她的嫌棄,何況他們的嫌棄是不加掩飾的,這讓她不敢開口相借,因為她害怕被拒絕,那會傷了她本就碎一地的自尊。
照相又是那么咔嚓一下的事,她認為只要她足夠快速,足夠小心,就不會被人發現。所以相比起被人拒絕,從而再一次的讓她的自尊被踐踏,不如就偷偷的拿去用一下。在她那里,似乎偷一下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何小萍在胸罩里縫了兩塊海綿,大抵不是像那些人嘲笑的那般是為了顯大。可能是她比較平,不合身穿著不舒服,也許是為了跳舞好看,顯示出女人的美,也許是因為她出汗多,想要吸吸汗以掩蓋味道。
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顯大,她飽受排擠,自己偷偷的墊上海綿,強過那些女人,這也沒準。不過這確實是有些牽強,她畢竟跳舞還不錯,也認真下苦功去練,她跳的比別人好,一樣也是一種屬于她的勝利,沒必要這么做。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何小萍的,盡管每個人都默認了這件事……
王跟著劉峰、何小萍一起,路過站崗的戰士時敬了個禮,說說笑笑的走進了文工團。當然是劉峰跟何小萍說笑,他給何小萍介紹著里面的建筑,王只是在旁邊看著。
文工團是一個很大的單位,所以這里的空間也很大。有操場,還有行政、住宿等各種樓,有大禮堂,更有排練的場地等等。當然也少不了浴室,以及游泳池之類的。還有一個排的戰士,負責一些安全保衛工作。
建筑自然是這個時候普遍的五六層的小樓,沒什么獨特的。無外乎就是多了各種的標語,操場上還迎風招展著旗幟,整體的看起來更加的干凈整潔,標準的軍隊作風。
王已經很接受各種差距極大的環境,且這個年代他也來過幾次,沒什么大不同,完美過渡。
三人也沒停下,直接去了室內排練的大場地。老遠的,就已經聽到傳過來的音樂。入得大門,音樂更加響亮,同樣也讓人眼前一亮。
因為在里面,一堆的姑娘身型玲瓏,動作整齊的跳著舞,他們穿著一樣的半袖,一樣的半截緊身的短褲,入目望去白花花的全是腿,她們全都好像很甜美的笑著。
文工團的年齡還是比較年輕的,普遍二十來歲,都不到三十,堪稱年輕靚麗。
整齊劃一,是單調,也是美。比如此刻,比如軍隊的隊列。
這是王要批判的,雖然說這個時代并非是真的那么死板,也絕沒到男女大防的程度,但也還沒有奔放到幾十年以后的那個樣子。如同現在這般穿著,不遠處就是樂隊,大半是男同志,甚至還有清閑的在旁邊抱著膀看腿,一臉的想入非非,這顯然是不合適的,哪怕是文工團。
尤其在這排練室的墻上,在這些姑娘們的后邊,還掛著教員,掛著其他幾個外國人的照片。
還有之后的男女一同穿著泳衣,游泳嬉戲,這顯然也是不合適的。總的來講,這電影其實不很好。
王這邊罵著馮褲子,卻是不耽誤他欣賞的。他當然是欣賞,又有什么女子,什么場面可以讓他想入非非呢?他也沒辦法不欣賞,除了欣賞,他也不能做什么。
另一邊,劉峰給何小萍接了熱水,何小萍手里握著熱水溫暖,向往的看著跳舞的姑娘們。
等到這舞跳完,分隊長介紹了何小萍,并讓何小萍露兩手。劉峰幫著解釋了一下,說做了很長時間的火車,又沒有活動。不過何小萍沒有拒絕,她當然知道要表現,所以當即就脫了雨披、外套、背包等。
這時候分隊長也夸了何小萍,說她跳舞好,又說名額是特批來的。
看著何小萍傻乎乎的沒有表示,王笑道:“何小萍同志,你倒是謝謝咱們分隊長啊。”
“謝謝分隊長。”何小萍又敬了個不很標準的軍禮。
分隊長也一臉正色的回了個軍禮,隨即拍著何小萍的肩膀:“別聽他瞎說,雖然我找了領導特批,可也是你自己爭氣,是跳舞的好苗子。”
說著話,還瞪了王一眼,后者笑呵呵的。
這分隊長就是管理歌舞隊的,叫蘇惠蘭,是正經的領導,同時也是負責排練等等事宜,也是藝術家,手里也是有活的。
蘇蕙蘭和善的笑道:“來吧,露兩手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進步。”
“是。”何小萍應聲,走到場中活動兩下,就開始了動作。
王旁邊,郝淑雯還是給何小萍拿了衣服,方才她離的近,隨手就接過來了。為什么離得近?當然是向領導靠攏。盡管她爸是高級軍官,很有能量,但該熟絡肯定還是要熟絡,不能總抬她爹出來,那也丟人。
所以不出意外的,看著場中的何小萍,感受著手上衣服的潮濕,她湊近了些聞了聞,面上顯露出了嫌棄之色。
看著王抱著肩膀在那看何小萍翻跟頭轉圈,她湊近過去,將衣服送到了王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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