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講,對于一個曾任封疆大吏的大佬級人物,應該是抱有幾分尊重的。尤其王一伙皆是出身黔首家奴流氓,能有今天的基業,定然也是重視大佬,重視人才的。
所以按照劇本來講,公孫度說要為大漢盡忠,王該闡述自己的政治抱負,一拜,再拜,三拜,請求公孫度輔佐他行大事。公孫度假裝推諉兩下,一副不很愿意,但實在被王感動,拿王沒辦法的樣子勉強答應。
接著或許就是公孫度利用自己遼東首富的身份,一步步架空王,最終鳩占鵲巢,謀王基業,立公孫氏之大業。
但是王不愿意聽這些,廢話都沒說太多,直接砍了。主要也是他沒打算讓公孫度活著,沒打算放過公孫氏。人家拼死抵抗也有道理,不能只許他王某人惦記別人,不許別人惦記他。
砍了公孫度,王便坐鎮在此,看著威武衛軍卒們驅趕殘軍至此,現場砍了所有五十人隊長以上的軍官,重新從中提拔了一個看著順眼的人上位,又大索城中官吏富戶游俠,抓了上百個城內的百姓過來指認。除了兩家小富戶,因為規模小,還沒犯大事兒之外,盡皆砍殺。
這個時候,沒有按照劇本跟公孫度說的政治抱負,該跟現場堆成小山一樣的尸堆血泊,跟還活著的兩家富戶,跟被打的現在還哆嗦的殘兵,跟被抓過來的城中民,好好的講一講,描繪出一副美好的藍圖給他們。
另外又講了一下城中府庫,公孫氏糧倉,開倉救濟的章程,要人民互相監督,要人民互相轉告,大將軍一個月之內,必定帶領兵馬再來此地,彼時如何如何云云。
這時距離王說的時間,已經多了一個小時,這么長時間過去,軍卒也有了休息時間,當即不作廢話,徑自領軍出得襄平北上。
與廖化所率領的驍騎營匯合于敵營五里之外,但行昌黎舊事,大將軍自領親衛兼驍騎營兩千五百騎兵,中軍鑿穿敵營,遣三千威武衛兵分兩路,各千五百之兵,往攻敵營左右。
待到約定時間,王大將軍作先鋒,帶著騎兵隊伍就殺進敵營。后方騎軍,放火燒寨,兩側人馬喊聲大振。左右三千人,喊殺出了三萬人的氣勢。
人們心中都住了一個膽小鬼,遇到危及生命的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跑。對于軍隊來講,標準化的,不通情理的玩命訓練,嚴明的軍紀,為的就是抵消這種恐懼,遇到突發情況不慌亂,能夠自然而然的結陣反擊。
但很可惜,烏、漢聯軍并不具備這種戰斗素養,他們沉浸在睡夢之中獲取夢中的溫暖,接著就被襲營放火,他們夢中驚起,兵器都不拿就跑出了營帳,接著就是四散奔逃。
他們穿著單薄,雖然軍營之中很是溫暖,但那是要命的。后邊也有敵軍要命,那當然是跑。
這烏、漢聯軍雖兩萬之眾,分散扎營,也講前中后軍,但軍陣布置極不合理。分了軍陣,也沒分多遠。糧草兵器什么的,全都是隨軍運送。
王領軍鑿穿敵營,并沒有就此停手。與前次情勢不同,這次他的兵力少,敵軍還分散。所以他分散了兵馬,一隊八百,各處沖殺,分割敵軍。
正在王先鋒沖殺之時,但見一隊百余騎逃命,這種時候,身邊還能有這么多人的,定是主將無疑。當即,大將軍再次令騎兵散做百人隊,繼續小股切割,自領親衛往那主將處追殺過去。
見有兵馬來追,那百余騎跑的更快了,他們前方全是自己人,也不管那許多,為了逃命快,但有攔阻,照殺不誤。
“拿吾兵器。”
眼見相距一百多米,王大喝一聲,于馬上將大自然饋贈的馬朔交給身邊快馬跟隨的親衛,他自馬背上解下強弓,挽弓搭箭。
當真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道道箭矢,直往敵人后心射去。
他的騎兵,騎射之能還差很遠。馬上行弓,不是說話就行的,而是要經年累月的練習,方才能成,這更加重了騎兵的成本。盡管現在跟隨他的是親衛,多有訓練,但時間到底還短。
不過現在見大將軍張弓搭箭,后邊的親衛也散開隊形,取下馬上弓箭,張弓便射。準頭不夠,數量來湊,密集攢射,飽和打擊。
王也是十分雞賊的,他不射落后的人,就利用他夜視的好眼神,瞄著敵人中間的射。如此一人落馬,連累后邊的人,影響后邊的行進速度。再有親衛的飽和打擊,沒跑出去兩公里呢,已經被殺了一多半的人。
終于,隨著前方被護在中央的人露出身形,大將軍精準的一箭將其射落馬下,只聽得一陣驚呼,剩下的那些敵騎便四散逃去。
縱是如此也沒有停止追殺,誰知道他們中是不是還有重要人物。所以大將軍連珠神射,又費了一番手腳這才解決戰斗。
直到這時,眾人才打馬回走,收攏走散的戰馬,找活口問問,何人領軍。
雙方互相都是不熟的,斥候交戰了一個冬天,沒有任何的往來交往,來人就殺。如此情況,自然也談不到細作探聽情況。
不似中原諸侯爭霸,攻個城池,就有人說認識城里的人,再不就是城里有人來投,還能往來互派細作……
若非如此,這一次的烏漢聯軍,也不會敗的如此快。他們當然知道王曾在昌黎夜襲破軍,但是現在寒冬未盡,雖說白日漸暖,但夜里仍舊是可以凍死人的天氣。哪里想到,王竟然兩天行軍兩百三十里,覺都不睡就攻城,攻了城還不在城中休息,還要行軍二十里,過來打生打死。
慣性思維害人,他們以為自己這樣,便料想黔首出身的王賊團伙不如他們。吃了大意的虧,自然戰敗。王也算是一招鮮,吃遍天了。兩度夜襲,兩度功成。
過得少許,親衛來到王面前,先是狠狠的踹了一腳地上已經死透了的尸體,這才拱手說道:“大將軍,此人便是烏桓單于丘力居,方才百余騎中,還有其一子。阜新一代與廣武衛相據之敵,為蘇仆延。柳城之敵,乃右北平烏桓單于烏延,其引域外烏桓兵馬,合計萬余,欲攻我腹地,盡取昌黎、徒河。”
王奇道:“如此詳實,誰人所?”
“公孫度之二子,公孫恭。其為將軍一箭穿腹,已難活命。他求速死,乃盡皆相告。”
“人可殺了?”
那親衛咧嘴一笑:“豈能叫他痛快?公孫家助賊攻我等,壞我等大計,不讓我等安心耕作,尚不知害民幾多,合該凍死荒野,為野獸分食。”
沒白培養,已經有了階級斗爭的意識。王哈哈笑,拍著此親衛的肩膀:“汝有進益,甚合吾意,當常懷此心,教我袍澤家人無憂矣。”
“此全賴大將軍耳提面命之功。”
“去休去休。”王搖頭笑罵……
現在是小冰河期,這時候又是深夜,溫度零下十多度,再加朔方的風,實際體感溫度就得零下二十多度。打仗的時候熱血涌動,一往無前,打完了全都凍的跟孫子一樣。
這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著急處理尸體,不怕生疫。正是在滿是敵軍尸體的營寨中,五千余人找著沒被燒的營帳,硬挺著熬了粥,眾人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便給帳內的炭火燒的更旺,蜷曲著睡了過去。
這時候也不怕敵人集結復返來攻,亡命奔跑,待到泄了身上那口熱氣,只要稍一停歇,便再跑不動。他們很多人都是單衣,撐死了穿兩層,中間夾些草,如此穿著,又亡命奔逃耗了氣血,能不能挺過這一晚都兩說。
如此一覺直睡到翌日中午,眾人這才緩和過來,待到吃了廖化先前半道搶走的糧食,已經是到了下午。
王遣人到襄平,讓城中兵馬出來收拾戰場,把尸體火化。隨即收拾了一下敵營沒燒的糧草,再一次的開始急行軍。
兵貴神速,他這邊過了三天,其他幾地的戰事如何還不好說。他們這里當迅速支援,早日結束此戰,安心種地發展才是正理。
此次行軍,是要橫跨遼河平原,從襄平往阜新處進軍,幫助廣武衛大破蘇仆延統領的一萬余兵馬。這一戰過后,當繞山道而走,偷襲柳城,將來襲昌黎、徒河之敵盡皆殲滅。
自襄平至阜新三百五十里,自阜新至柳城又是三百里,自柳城回到徒河二百里,若算上興兵之前,從徒河至平郭,由平郭往擊襄平的距離,這一戰,王大將軍是真正的轉戰千里,自此遼東定鼎矣……
日常感謝投月票的好哥哥們支持、
感謝投推薦的眾位哥哥們支持、
感謝默默看書的大哥們支持。
(本章完)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