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手下一眼,王叼著煙,抓過電話開始撥號,過了一會兒,電話接通:“喂,老劉啊,我是王。剛才有人跟我說我家隔壁遭賊了,對,就是那個房主出國,空好幾年的。說是他們都穿著黑衣服,一看就不簡單,搞不好就是特務。兄弟身家性命可都在你身上呢,趕緊,召集兄弟們把那房子圍了,千萬別讓人跑了,我這馬上也帶人過去。”
啪的掛斷電話,王戴上帽子,披上大衣,掏出錢包,拿出一張五十美刀:“你的了。”
“我不要錢,我想跟您做事。”
“那你就拿著這錢,去洗澡、理發,買一身體面的新衣服,明天來這里找我。”說完,王轉身就走,吩咐那個小華捕:“去,找十個兄弟,開捕房的車過去。媽的,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敢對我動心思。”
隨著小華捕的一聲哨響,不大一會兒,就蹬蹬蹬的跑回來的一堆人,全副武裝,緊急上車,跟在王的車后出發。
那個報信的小子看著王離開,撇了撇嘴,好假的演技啊。他搖了搖頭,掏出方才從辦公桌上順的香煙點燃一根,瀟灑的離開了中央捕房……
此時的巨籟達路并不安靜,那個霞飛路捕房的老劉很給王面子,在接到王電話的第一時間,就帶著幾十人上車出發,非常干脆的把王的家跟相鄰的那個花園洋房給圍了起來,還征用了另一邊的鄰居家的房子。老劉什么都不怕,反正給王辦事,有王兜著,而且還算業績,當然怎么熱鬧怎么來。
所以當王帶人到位的時候,一幫人長槍短炮的在那圍著,拿著個鐵皮圓筒擴音,讓里面的人主動出來,就是不進攻。
王當沒看明白情況一般,跑到那個霞飛路隊長邊:“怎么樣,老劉?”
老劉全名劉一統,比王大一歲,是個過日子的好男人,有老婆孩子,平日里很少出去鬼混,就是沒事兒喜歡喝兩口小酒。很有些能力,別人槍戰他看戲,別人看戲他搶功,別人搶功他槍戰。只不過他頭上的探長也才不到四十歲,除非死了,要不然他上不了位。估計正研究著怎么讓探長去死呢,都是長反骨的二五仔。
“兄弟放心,都在掌控之中,小小毛賊,又能跑到哪里去。”劉一統胸脯拍的框框響,好像他真的很牛一樣。
王點了點頭:“謝了老劉,我先抓人,回頭我請兄弟們吃飯。”
“哎,說那個干啥,都是自家兄弟。趕緊抓人的去吧,這地方都是有錢人,洋人也不少,咱們動靜太大,影響不好,回頭都得挨罵。為兄就在此給你掠陣,保證不走脫一人。”
王感動的拍了拍老劉的肩膀,從兜里掏出手槍,卡的一聲上膛,轉頭吩咐手下:“后邊五個,前邊五個,但有反抗直接打死,行動。”
巡捕的戰斗力是分時候的,如果是在租界內,日特與軍統或是與紅黨發生槍戰,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大盜強人,那他們基本就是廢物,只會躲在遠處看熱鬧,等干完了之后他們再上去收尸。
但要是像這種給領導辦事兒,知道王不會虧待他們,那戰斗力還是很夠用的。因為在加入巡捕房之前是有考核的,而加入之后也是要經歷一段時間警察培訓,然后才分配上崗。
所以在一陣槍卸上膛的聲音之后,十人分作兩隊,王在后邊跟著。
待到估計繞后的人已經到位,有個身高馬大的人上去一腳悶開了房門,后邊的人也干碎了窗戶,突擊了進去。
事情的發展往往都是戲劇性的,正在這劍拔弩張發動進攻的時候,勐然間洋樓里傳出喊聲:“王探長,這是個誤會,大家都是自己人。”
“那你們就放下武器投降,然后咱們再看是不是誤會。”
王擺了擺手,進攻并沒有停,手下華捕們還在謹慎搜索房間,一點點的推進。
這時,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兩個身穿黑衣,一臉倒霉樣的舉著雙手,小心翼翼面對著槍口走下了樓。
待他們倆站到一樓的客廳處,王的手下二話不說,上去就是踹腿彎讓他們跪下,而后拿著麻繩就是五花大綁,同時開始搜索這一幢房子,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爆炸物。
被勒的呲牙咧嘴的一個日特討好的看著王說道:“王探長,我們都是孟春平孟先生派過來的。”
他感覺挺冤枉的,本來監聽好好的,也沒什么事,挺悠閑。誰成想,突然就來了幾十人把他們倆包圍了,甚至怎么暴露的他們倆都不知道。
不過他們倆也很干脆,因為來的時候組長就交代了,被發現就投降,撐死就是有一些皮肉之苦,沒什么大事……
孟春平,是村本一郎的中國名字。他們不能如此大庭廣眾的說自己是上海特高課的特務,只能取這個巧。
王瞇眼看著他們:“不管是夢春還是叫春,今天這事兒都沒那么輕易過去。”
這時,樓上傳來蹬蹬蹬的急促腳步:“隊長,他們在監聽您。”
王看著樓梯處的露頭的小弟手中拿著的裝備,一個大嘴巴抽到說話的日特臉上,眼見著兩顆牙在空中飛舞,落地滾了兩圈。
他還不解氣,又是一腳將另一個沒說話的日特踹飛到一邊生死不知。
“把他們倆送回捕房,先給我招呼一頓。留下五個兄弟,到我家仔細搜一遍,把那些監聽裝置給我找出來。”
王陰著臉走出去,對著已經聽見了里面情況,有些幸災樂禍的劉一統拱手:“謝了老劉,晚上你帶著這些兄弟隨便選地方玩,掛我的賬。改天,我再單獨請你老劉喝酒。”
“那兄弟就卻之不恭了,你自己小心。”老劉湊上來說道:“沾上了日本人,麻煩可不小,需要幫忙隨時說話。”
王拍了拍老劉的肩膀,看著老劉收隊離去,他面目陰沉的掃過圍觀的人群,哼了一聲,進了自己家的花園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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