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皺眉的陳統,王搖頭道:“阿叔,你想錯了。顏童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做,要么不做。不做則罷,做就做絕。你想想阿叔,如果他動手了,被你攔住,那他丟的人豈不是更大,更混不下去?到時候就不是搞我,而是狠狠的搞你了,阿叔。而我一個有些勇力的小小便衣,他顏探長親自擺酒招攬,結果卻被我拒絕,怎么會無動于衷?所以他必然出手,不會留有余地。
阿叔你昨天說要去先聯系聯系,我相信你肯定是跟洋鬼子說了一些話,再算上真的發生,事成之后給錢什么的。但是阿叔,顏童比你有錢,比你勢力大,比你跟洋鬼子的關系好,攔不住的。所以既然他一定搞我,那就宣揚出去,送他一個好名聲,也多讓他花點錢,惡心惡心他也好嘛。”
陳統一聲長嘆,他何嘗不明白這些:“顏童勢大,我不能及,委屈你了阿。”
“沒什么,都是我自找的嘛。”王搖頭道:“現在正好,你知道我有個茶飲廠的嘛,專門給那些涼茶攤提供包裝好的茶包,這一次我也正好可以專心的經營一下,想一想怎么把場子做大。要是這一次我有個百八十萬的,說不定我也坐上探長了,就是沒錢啊。現在這個時候,多揾錢才是緊要的事嘛阿叔。而且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姑娘,也該想一想終身大事,畢竟我們家就剩我一個了,總不能到了我這里絕戶啊。”
陳統知道王手下的那個龍騰茶飲,并且現在他最愛喝的涼茶就是這個,對于王這么能折騰,他還是挺佩服的。雖然看著場面不小,養著上百號人,每天出貨量挺多。雖然相比起他收黑錢來說,收益差的遠,但那是撈正行的錢,每一分都干干凈凈。所以之前他還想著出錢入股呢,為以后養老做點兒準備。不過是王沒同意,婉拒了而已。
在他看來那是幫助,可是到了王那邊,那可就是搶錢了。也不是不能給別人股份,但是陳統投的都是黑錢,而且本身他歲數也大了,沒多長時間就退休了,要的股份還不少,那怎么可能。
王倒是說給他一點股份,不過陳統這老小子嫌少沒要,可能還覺著他是打發要飯的。他也沒解釋,也沒強求,就那么地了。畢竟陳統佬的也不輕,養老足夠了,不用他操心。
“你說的對,揾錢才是主要的。不過你也別想的太好,即使你有錢,鬼佬們也不會讓你上位探長的。二十一歲,太年輕了。而且開了你這個口子,那些更有錢的人怎么辦?他們可不會看你的能力,他們看到的,就是你的年輕以及你送出去的錢。探長也是要做事的,不是有錢就能上的,鬼佬還是有數的。”
陳統笑呵呵的擺手,轉而問道:“你說認識了一個姑娘,怎么樣啊?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昨天剛認識的,哪里能有什么進展啊。不過阿叔,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傍上一個富婆嘛?”
“嗯。”陳統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追問:“那個姑娘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她老爸是誰啊?你說說,沒準我還認識呢。”
“阿叔確實認識,九龍城的大撈家白飯魚。”
“白飯魚?”陳統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阿,你有種,我見過他的姑娘,確實漂亮。白飯魚就那么一個女兒,你要是真的能和他的女兒走到一起,憑著他對他女兒的寵愛,必然對你大力支持。再加上你自己的能力,上位是早晚的事。阿,你別怪我話多,跟白飯魚的女兒一定要好好相處,對你來說,真的改變命運啊。到時候顏童也不敢再過份針對你,白飯魚的面子他也是要給的。行了,現在也沒什么事,你就別在警署呆著了,出去好好陪一陪白飯魚的女兒,你啊,好運道啊……”
“阿叔,這你就別操心了。顏童要是給我調去守水塘,以后時間有的是,不差這幾天。現在最緊要的事,還是先搞清楚深水埗的情況,然后先一步理清那邊的秩序。對了阿叔,你跟那邊的軍裝警長打過招呼了?”
“還沒有,這不是昨天光忙活你的事了,這樣,中午我約他一起吃頓飯,跟他好好聊一聊,先通個氣。等你行動的時候,讓他們配合一下你,至于便衣那邊就算了,好歹給人家留點臉面。”
“行,那就這樣。走了阿叔,我去做事。”
王轉身離開了大辦公室,離開警署去到不遠的工廠找豬油子,看看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至于跟白月嫦的事,才剛一天而已,還有的接觸呢。不過有了昨天的浪漫初見,現在的白月嫦大概是在電話前等著它的響起。
為了方便聯系,他們交換了電話號碼,他留的當然是警署的電話,畢竟家徒四壁,可沒有電話的容身之地。白月嫦是住洋樓的,也不差錢,房子里當然接了電話,通信還是非常及時的。
不過現在倆人剛剛認識一天,昨天有了那么美好的,值得銘記一生的邂逅,需要再沉淀一下,讓那甜蜜的朦朧,在白小姐的心中生根發芽。這里有一個心理優勢的問題,是他先追求的白小姐沒錯,但是不能給她一種硬舔的感覺,不能讓她感覺在兩個人的交往中她是站上風的,這很重要。
先晾一晾,讓懷春的美麗姑娘胡思亂想那么幾天,好好的感覺一下他王某人到底怎么樣……
在山腳下的工廠中,到了中午,王才見到豬油仔。一天多的時間,一個小片區的地方,足夠打探清楚了。
豬油仔這一段時間跟著他沒白混,打探出來的消息沒有口頭念叨,而是落實到了紙面上。按照勢力從大到小排列,寫的清清楚楚。
不同于慈云山,深水埗因為港口的原因,走私生意繁盛,正經的熱門大買賣。而大的流氓團伙只有三家,實力都比較強,后臺也比較硬。這也是必然的,沒有強橫的實力占據油水豐厚的地方,那就是懷璧其罪,用不上多久就會被人滅了,根本活不下來。
油水多,競爭大,油水少,競爭同樣大,這是利益所趨。慈云山之所以有六家之多,主要是因為暫時達到了一個平衡,從而沒有開始下一輪的角逐。如果將時間拉長,慈云山最后至多也只會剩下兩三家。現在有他壓著,大家和睦相處。等到他和陳統離開了慈云山,這里的六家流氓必定是要開團的。都想多賺,都不想讓別人賺,很正常。
看過了有關深水埗的情況,王心中有數。待到陳統跟深水埗的軍裝警長通過氣,第二天,一大早,直接去到了深水埗,砸場子,講規矩。
這個時候,他之前散布出去的顏童要搞他的消息已經廣泛傳播,基本上關注這些的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情。作為道上混的,深水埗的流氓們自然也知。
沒有親身經歷過,對于傳說的風頭人物總是持懷疑態度,覺得徒有其表,空有其名,實際上可能距離傳說的相距甚遠。
這可以理解,畢竟傳說么,經過一次次的再加工,到了最后難免過其實。但很顯然,王某人是配的上有關他的傳說的。
對于想要挑戰他權威的,他向來歡迎……
白月嫦最近非常煩躁,因為該死的王某人在那一天一頓撩撥之后,到現在過去三天時間一點音訊都沒有,真的是氣死人啊。搞的這幾天就在家里呆著,沒興趣出去玩。吃飯沒胃口,睡覺睡不好,因為她這幾天做夢都是當時的浪漫情景,一次次的重來,那一個晚上,她過不夠。
她無數次的想要打電話到慈云山警署聯系那個該死的姓王的,但是無數次的將電話拿起又放下。她有些拿不準,王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是不是只是花巧語哄騙她,是不是并沒有別的想法。她失去了判斷能力。
當然這些天她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也讓人打聽了有關王的消息,知道了他從黃竹坑警校到現在的傳奇故事,知道現在風靡港九的龍騰涼茶就是他的產業,知道現在正跟深水埗打流氓呢,當然,也知道了他得罪顏童的消息。
她不是傻女,知道王得罪了顏童,即將挨整的時候,她有想過是不是王故意接近她,要接她親爹的力來擺脫這一次的麻煩。但也不對,人家好幾天沒聯系他,在深水埗挨個的踢那些流氓頭子,好像也不是著急的樣子。
其實即使王真的是奔她爹來的,她也不會太過在意,畢竟她爹也是她的資本。而只要她認定的男人,真的在一起了,即使不奔她爹來,那也要幫手的嘛。不過是先天的印象不好,感覺不對罷了。
她想過,如果王直白的告訴她,就是因為她爹才來撩撥她,她或許也沒那么在意。
當然那是后話,現在的問題是,這個要死的臭男人不聯系她。知道他在深水埗踢流氓,但是那也絕沒到連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吧。
她開動腦筋,試圖想清楚、理明白,為什么打個電話就那么難。
反正她想好了,只要姓王的不給她打電話,她就絕不會先聯系姓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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