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迦都驚了。
現在居然還有人能這么一臉淡定的說出“愛我吧”這三個字,還是帶著請求的語氣。
她不由睜大眼,難以置信雷鋒少年居然還能搞出這騷操作來。
陳潛讓看著她表情,半晌終于憋不住噗嗤一聲破功了。
他拍拍她腦袋:“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陳潛讓這一趟沒有待多久,珞迦也的確抽不出空來,她一個新人也不好請假,免得落下耍大牌的名聲。
過了周末,到周日晚上陳潛讓就買了機票回去了。
距離《丹青不渝》決賽直播夜還有段時間。
他跟珞迦只手機上聯系,偶爾她結束早就開個視頻。
他們倆是同類人。
盡管表明心意但追起人來都是潤物細無聲的,沒有那些花腔,但在一點一滴的細節中將自己漸漸融入對方的生活中。
其實陳潛讓在當初去找珞迦的飛機上時還是沒想明白。有些事想的越多反而就摻雜了更多無關緊要的雜質,反倒越來越不明了了。
直到又是爬樹又是翻墻,摔在二樓陽臺渾身酸痛時他就恍然全想通了。
他絕對不是個沖動的人。
現在這一系列拋卻理性,完全由感性做出的舉動已經說明了所有。
一直到《丹青不渝》決賽前兩天,陳潛讓躺在拍攝組安排的酒店里,跟珞迦打電話。
“什么時候有空?”陳潛讓問。
“明后天。”
“嗯?”
“范愷有個綜藝臨時要去錄,我就剩和他的對手戲了,正好可以休息兩天。”
陳潛讓“哦”了聲,正要問她來不來看決賽,那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珞迦。”
她回頭,叫了聲“張姐”。
陳潛讓意識到那是她那個經紀人。
珞迦小聲跟他說:“我先掛了,一會兒再給你回過去。”
張姐拉了張椅子坐在珞迦對面,她如今四十出頭的年紀,在娛樂圈里打拼十幾年,人看著很嚴肅。
“你在跟陳潛讓打電話?”她問。
珞迦看了旁邊的助理一眼,承認了:“嗯。”
張姐皺眉:“你現在還沒到能談戀愛的時候,剛剛接了第一部戲,又是跟范愷搭檔,上映后反響好的話對你很有幫助。”
“談戀愛跟這個有什么影響。”珞迦靠在椅子上,“而且我也沒跟他談戀愛呢。”
“《丹青不渝》錄制是在后天吧。”張姐問。
珞迦簡直要給她比個大拇指。
不愧是帶了這么多明星的經紀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沒等她回答,張姐就說:“不準去,《丹青不渝》決賽夜多少人啊,要是被拍到了后續你還參不參與電影宣傳了。”
電影宣傳,尤其還有范愷這樣的流量在,必定逃不掉cp捆綁。
珞迦靜靜看著她沒說話。
她有磨不平的傲骨在,的確排斥這樣的宣傳方式。
張姐不在乎她的想法,傾身撈起她手機揣進口袋。
珞迦:?
張姐:“手機我沒收了,小離你看好她,別讓她去《丹青不渝》決賽。”
珞迦:???
自那次掛了電話以后陳潛讓就沒再聯系上珞迦過。
他打過去,接的是經紀人,嚴肅冷漠的告訴他珞迦現在不能談戀愛,也不能被拍和其他人的任何緋聞,讓他不要再糾纏。
決賽在即,陳潛讓只好買了決賽后的機票,打算一結束就趕過去。
他心里想著事,決賽發揮的并不好,從原來的第三掉到了第五,沒有拿到獎杯。
決賽直播結束。
導演喊他:“來慶功宴啊?”
“我就不去——”他話沒說話,剛剛開機的手機響了,一串陌生數字。
他卻忽然似有所感意識到什么。
接起來,珞迦的聲音傳出來:“決賽結束沒?”
“……剛結束。”
那頭珞迦罵了聲。
陳潛讓聽到她那頭的風聲:“你在哪?”
“杭州。”
珞迦對杭州這座城市有點陰影,記憶中最慘最委屈的生日就是在這度過,她在那個接近凌晨的夜晚在那會展中心門口哭到崩潰。
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許放在陳潛讓眼里都是負擔,毅然決然的決定不再喜歡他。
珞迦坐在出租車里,窗戶半開著,初春夾雜著涼意的風拂過她的臉。
她可真是太喜歡雷鋒少年了啊。
珞迦直接讓出租車師傅開到會展中心。
“哦喲,你也是那幾個畫家的粉絲吧。”司機說,“這都多晚了,還沒結束呢?”
珞迦帶著口罩,把手機還給他,笑了笑:“嗯,我去看看。”
會展中心外面就封鎖了,車子進不去。
珞迦在外面下車走進去,沒走幾步就看到了站在臺階之上的陳潛讓。
少年人高腿長,穿著決賽上的衣服,還畫了淡妝,不夸張,只是將眉眼勾畫的更加深刻。
珞迦看到他就笑了,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挺帥。”
陳潛讓幾步走下臺階,來到她身前:“我剛打算過去找你。”
“那還好我早到了,不然又得錯過。”
“怎么過來了?”
珞迦挑挑眉,無所謂道:“溜出來的。”
他輕輕皺了下眉:“你經紀人不找你嗎?”
“手機不是都在她那么,她拿什么找我。”
陳潛讓帶她走進會展中心,慶功宴正在里面,他剛被人擁著喝了杯酒就出來等她了。
珞迦:“哪兒有衛生間啊,我去一趟。”
走出電梯,陳潛讓帶她到衛生間門口,自己靠在墻邊等。
珞迦洗完手又簡單補了個妝,出去時便看到陳潛讓站在墻邊,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她走過去問。
陳潛讓:“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一會就走,范愷明天回劇組,我要去拍攝。”
他點點頭:“剛才你經紀人給我打電話了。”
珞迦一愣,隨即便意識到,拿她手機給陳潛讓打的。
“哦。”她沒什么反應。
“上次我打過去她也接了一次,說的差不多,都是你現在不能談戀愛,事業上升期。”陳潛讓同樣說的非常平靜。
珞迦抬眼,看他。
陳潛讓同樣也看著她。
他們站在慶功宴宴會廳外面,走廊上漆黑,但宴會廳內的嘈雜聲音不斷傳出來,有點惱人。
珞迦睫毛忽然快速的顫了兩下——因為陳潛讓拉住了她的手。
他牽著她,打開樓梯間的門,把她推進去,而后反手關上。
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陳潛讓上前兩步,換珞迦靠在墻上。
而后她瞳孔微微縮了下,下顎不自覺收緊,感覺到陳潛讓捧上她的臉,頭低下來,打理的整齊的額前碎發垂著。
他靠近她,輕聲說:“可我覺得,你想的應該跟她不一樣。”
珞迦一愣。
她原以為這位理智冷靜的雷鋒少年要說她經紀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呢。
珞迦心里砰砰跳,但習慣了面上不露聲色,于是笑著反問:“為什么這么覺得?”
“因為你今天過來了。”陳潛讓說。
她笑。
而后感覺到陳潛讓更加俯下身來,擋住她眼前最后一點月光,漆黑一片。
他低聲問:“所以,我現在能親你了嗎?”
他們在漆黑的安全通道里接吻。
寂靜的接近凌晨的黑夜。
陳潛讓攬著她腰,沒完沒了的索吻。
珞迦聞到了他身上很淡的墨水味,畫了一整天的畫了啊。
她慢慢回摟住陳潛讓,仰著腦袋回吻。
他們什么都沒有明說。
沒有鄭重的“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吧”的詢問,也沒有鄭重的“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回應。
這個接近兩個月沒見的吻來的自然而然。
他們兩個都不覺得突兀。
他們是同類。
從第一眼陳潛讓在地鐵上撿到珞迦時,她那一句似乎認識多年的“你剛回上海嗎”起,再到后來一次次在舞蹈房通宵,不用明示的相處方式。
有時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珞迦的口罩勾在下巴上,有些緊,也有些癢,心尖兒輕飄飄的似乎要飛起來。
不管心靈有多契合,但現在這樣的陳潛讓實在有些讓她受不了。
手機響起來也沒管,他勾著珞迦的舌尖吮著,又啄吻似的輕輕一下一下碰著她嘴唇。
一個色氣滿滿的雷鋒少年。
色令智昏。
珞迦閉著眼任由他親,兩人都是第一次動作生澀卻鮮活真摯。
幾乎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荼毒一個帥氣但冷靜的小唐僧。
直到陳潛讓兜里的手機響了第二次,珞迦的意識才一點點恢復,她輕輕推他一把,舔了舔濕漉漉的唇瓣,提醒他:“接電話”
陳潛讓看著她,而后輕輕舒出口氣,接了電話。
那頭是常梨的聲音:“你現在在哪兒呢?”
離得近,珞迦聽出來聲音,垂下眼,而后手指被陳潛讓帶進掌心,他也同樣垂著眼,對手機說:“怎么了?”
“大家說想所有選手一塊兒拍個合照,這不是缺你么,我和泡芙就出來找你了。”
陳潛讓:“……我這邊有點事,要不你們自己拍吧,或者你們先拍,我一會兒過來再補張合照。”
他輕嘆口氣,低聲說:“我現在這真有事兒,天大的事,錯過能后悔一輩子的那種。”
“天大的事”聽著他的話,忍不住扯開唇角笑出聲。
陳潛讓掛了電話,一低頭就看到她在笑。
眉眼微微上翹,盛著一抔清冷月光卻顯得異常勾人。
他重新低下頭去親她,好一會兒才分開,靠在她耳邊低聲問:“跟我在一起,好嗎?”
“少年,你不覺得你這兩件事做反了嗎?”
親都親完了才問在一起,還親了兩回。
陳潛讓笑起來,當她同意了:“行,女朋友。”
他抱著珞迦,身子微微躬著,兩人抱著都沒說話,片刻后珞迦打破沉默:“我得回去了。”
“這么快?”
“嗯,本來就是過來看你一趟,過來時還趕上飛機晚點,再不回去明天趕不上拍攝了。”
陳潛讓埋頭在她頸窩,深吸了口氣,直起身:“走吧。”
他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出去。
“我送你回去吧。”陳潛讓忍不住道。
“不用。”珞迦笑了笑,“我之前就約車來接了。”
陳潛讓:“那我送你下樓。”
“行。”珞迦揚了下眉,側過臉隨即目光一頓,越過他肩膀落在角落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