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所以我打算追你。
陳潛讓從第一眼見到珞迦時就能感受到她是個很酷的人。
他也早就大概清楚了她的生長環境是怎樣的。
從最初那一面珞迦報的地名是一個老巷。
從那一晚他們無處可去只能睡在標間,手機放在同一個床頭柜,半夜手機響陳潛讓誤以為自己的拿過來,看到她口中那所謂養大的母親用極其粗鄙的話問她要錢。
從她每一次練舞都拼命想要拿到頭獎,不僅僅是為了榮耀,還是為了獎金。
珞迦生活的絕不輕松,尤其對大部分同齡學生而,但她把她那條路走的極其寬敞灑脫。
就像她口中所說的——
所以我打算追你。
燈光灑下來,落在她肩頭,帶著光。
陳潛讓想自己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幕。
但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珞迦也沒等他的回復,轉身進了宿舍。
從那天以后,珞迦開始追陳潛讓。
他們本就是朋友,即便追求也不會浩浩蕩蕩,而像融化的冰塊,細膩且微妙。
她長的好看,陳潛讓旁邊不少朋友見她次數多了就忍不住打趣,越說越過分。
珞迦也只是很坦然的說:“我在追他而已。”
一直到那學期期末考結束。
珞迦遇到了人生最大的一個轉折,導師來找她問她要不要去試試一部電影試試鏡,很適合她。
名導的文藝片兒,角色是個會跳舞的文藝兵。
珞迦去了,試鏡也頗為順利,隔一周得到通知,女主演確定她了。
而那時陳潛讓正參加《丹青不渝》的錄制。
她收到短信的那天是新年后幾天。
她把頁面截了個圖打算發給陳潛讓,而后又停頓,最后買了一張去杭州的高鐵票。
春運大潮,新放出來的車票一搶而空,珞迦只搶到個站票。
她心里估算時間,到杭州大概晚上七點,再到他們那個錄影地大概晚上八點。
她的生日還剩4個小時,來得及。
春運的列車總是擁擠,還有大包小包趕著回家的人,車廂內有各種食物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很不好聞,還有小孩的哭鬧。
珞迦貼著墻占據一個角落。
幾個小時下來,幾乎脫層皮。
珞迦不算個浪漫的人,但想給陳潛讓一個驚喜,等終于到杭州才給他打了個電話。
關機。
???
她頓了下,估計他可能還在錄制,之前看到過她發錄制地是個會展中心,珞迦把記錄找出來,攔了輛車過去。
路上想了想還是選擇給林城發信息過去問問。
林城是她即將要進組的那個電影里的其中之一的顧問,因為涉及繪畫,珞迦上回留了他微信。
-抱歉打擾一下,你知道陳潛讓現在在哪嗎?
-我打不通他電話。
林城回復的很快。
-應該還在會展中心吧,剛剛錄制結束,可能手機沒電了,我還有行程所以先離開了,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珞迦再次給他道謝。
出租車開到會展中心門口,珞迦下車。
因為錄制,會展中心周圍人很少,如今錄制也結束,靜悄悄的。
珞迦輕輕推門進去,墻上還貼著指示牌,她跟著箭頭方向走。
穿過一片黑暗的走廊,前面就亮堂一片,聲音喧鬧,應該是到拍攝休息區了。
珞迦腳步一頓,看到了陳潛讓。
他對面還坐著兩個女生,珞迦之前在節目官宣照上看到過,泡芙和常梨。
三人說笑著,神色疏懶,手里還拖著一塊小蛋糕邊笑邊吃。
……
珞迦走出會展中心。
她在空無一人的寂靜中,看著不遠處一盞跳著光亮的路燈,滋滋啦啦的聲音,而后又是一跳,那盞燈滅了。
她母親年輕時候是初中老師,一輩子體面且嚴謹刻板,后來相親嫁了個相貌工作都體面的男人,卻沒想婚后嗜賭成性,母親勸了無數次都沒用。
卻又對離婚帶有深刻的偏見,就這么一直耗著,直到那個男人在賭場出千被發現,硬是被活活打暈,在熱鬧的新年巷角活活凍死了。
這事當時鬧的很大,珞迦還在剛讀小學,她同學都知道了,沒有嘲笑,只是帶著同情又怪異的眼神看她。
后來賠了筆錢,而母親因為狀態不好被學校辭退,被生活消磨的逐漸扭曲。
珞迦自那以后就沒和母親過過生日,她生日離那男人的忌日只隔一天,會勾起不好的回憶。
母親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本本分分的,像她的這一生一樣,嚴謹刻板教條封閉。
可珞迦自出生起大概就是要打破規矩的人。
她對跳舞感興趣,喜歡站在臺前,喜歡別人對她投來的目光。
她在來杭州之前想,生日雖沒有家人陪伴,那讓未來生活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陪伴倒也不錯。
可現在她滿心委屈。
盡管自己也知道這委屈來的莫名其妙。
陳潛讓自始至終沒有說喜歡她,她在后來相處的蛛絲馬跡中也大概意識到了陳潛讓對常梨藏著的情愫。
更何況,是她自作多情想給一個驚喜,壓根沒告訴陳潛讓自己會過來。
可她還是委屈。
她的生日,風塵仆仆,狼狽不堪。
可陳潛讓卻在和別的女生一塊吃蛋糕。
珞迦坐在臺階上,緊緊抱住膝彎,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哭的氣息不穩。
休息室內。
陳潛讓吃完蛋糕,起身到一旁化妝臺前彎腰把充電的手機拔出來。
一條未接電話,來自珞迦的。
還有一則未讀消息,來自林城。
他先打電話過去,嘟了幾聲后被掛斷。
“???”
于是又點開林城發來的短信。
-剛才珞迦給我發信息問你在哪,好像是來杭州了。
“……”
陳潛讓又撥了通電話過去,這回直接關機了。
“操。”他沒忍住罵了句,一邊撈起衣服。
泡芙看著他:“干嘛去啊?”
“有個事。”他來不及多說就要出去,忽然腳步一頓,回身問,“今天幾號?”
“初四啊!”
“我說陽歷!”
常梨想了想道:“8號?”
陳潛讓又低聲罵了句臟話,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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