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常梨托著腮,在樊卉和孟清掬面前也不假裝了,嘆了口氣,“我現在還挺想跟他在一起的,可他壓根沒再跟我正正經經說過‘我喜歡你’四個字,我找不到機會答應他啊。”
孟清掬:“那你就直接跟他說唄。”
常梨有點兒猶豫:“不太好吧。”
孟清掬直勾勾看著她:“不要裝了,反正你也不是走矜持風那一卦的,你們在一起以后遲早也得暴露。”
常梨一拍桌子:“我怎么就不矜持了!”
孟清掬抱拳:“矜持!您就是矜持本人!”
“……”
常梨喝了口飲料,頓了頓,又嘆了口氣:“其實直接跟他去說在一起也無所謂,就是我之前喜歡他的時候沒得到回應,我現在就還是下意識的會挺怕的。”
孟清掬很佛系:“那就慢慢來唄,這才剛畢業呢,急什么,不過你們這種兩家關系本來就好的,還是沒血緣關系的叔侄關系,到時候能不能接受啊。”
常梨一頓,又想起爺爺那句“要是有個像寧青這樣的兒子就好了”,每次一想到這個就感到絕望。
常梨擺擺手:“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這輩子都不敢談戀愛了。”
三人吃了夜宵便直接回酒店,第二天去了孟清掬填的第二志愿那所大學逛了一圈。
這趟旅行持續了一周,梅雨季總是動不動就下起連綿小雨,出行不太方便,前幾天還做了攻略規劃路線去了幾個網上推薦比較多的景點,后兩天就干脆三人窩在酒店一起看電影,連飯都懶得出門去吃,直接叫外賣到房間。
七天結束,托著行李打道回府。
回去買了機票,常梨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下飛機取好行李才想起來開機,她們出了機場攔了輛出租車,常梨接到一通許寧青的電話。
“喂?”她接起來,聲音帶著笑。
那頭不是許寧青的聲音:“是常梨嗎?”
常梨遲疑了下,拿下手機又看了眼來電顯示:“對,許寧青他怎么了嗎?”
“我是范孟明。”那頭停頓了一會兒,然后說,“許哥他現在在派出所,又是秦頡那畜生,還不知道他現在什么個情況,我想著要是一會兒又有個什么事你可能能勸住他,所以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常梨愣住了,出租車師傅正要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常梨伸手拉住拉桿,飛快對電話那頭說:“你把地址發我,我現在過來。”
出租車司機疑惑看著她。
常梨掛了電話:“不用了師傅,你先送她們,我另外打輛車。”
孟清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常梨簡意賅,“我先走了,到時候手機跟你們講。”
常梨又攔了輛車,朝范孟明發來的地址過去。
她坐在車上,腦海中開始浮現秦頡的樣子。
許寧青說,秦玥的親生母親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子女遺傳誘發的可能性都會比常人要高,那么秦頡也會有可能有這方面問題。
那天在烤肉店,秦頡說話時的陰森,咬牙切齒的笑,都讓常梨覺得后脊發涼。
她手心開始冒汗了。
很快就開到派出所門口,常梨付了錢托著行李箱就沖進去。
范孟明一回頭就看到小姑娘氣咻咻的跑進來,行李箱拉的劈里啪啦一陣響,偏偏又急的眼眶發紅,一副要哭了似的表情。
“秦頡人呢?”常梨一進去就問。
“還在里面呢。”范孟明說,“許哥也在里面,好像是這畜生這幾天天天跟蹤許哥,這次直接故意撞車了。”
“撞車?”常梨皺著眉,“許寧青呢?”
范孟明莫名覺得自己一口一個許哥,眼前這小孩卻一口一個許寧青大名,實在有點違和感,于是也改了口。
“許寧青他沒什么大事,應該就蹭了下。”
范孟明看了常梨一眼,又看了眼她的行李箱,安撫道:“你這是準備出遠門又趕過來了?”
“沒,我剛剛下飛機。”
“哦。”范孟明點點頭,想緩解一下緊張氣氛,“去了哪啊,好玩不?”
“j省,還可以。”常梨說完也察覺出范孟明的好意,于是又補了一句,“就是天天下雨,出門有點麻煩。”
“6月份嘛,梅雨季。”范孟明應和道。
他話音剛落,前面門就打開,秦頡走出來。
常梨立馬抬起頭,直直看過去,緊接著便看到跟在他身后出來的許寧青,鼻梁上似乎有一塊皮膚泛紅。
常梨本就煩躁的心情立馬就躥出火。
范孟明本還想安慰常梨幾句,說句“別擔心了,你看這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嗎”之類的話,他手剛抬起來,原本還站在旁邊的小姑娘突然就跟個小火箭似的躥了出去。
連帶著她那個沉甸甸的行李箱。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還開車撞人!”常梨直接罵著就要把箱子輪過去。
可惜實在是太重了,只在離地面5厘米的高度畫了一道傘狀線,輪在了秦頡小腿上。
范孟明:“……”
許寧青:“……”
以及一旁的警察:“……??”
于是5分鐘后。
三人再次坐在警察辦公桌前。
不過這次棘手的一點是,在警局“斗毆”事件的主角一坐下就開始哭,嚎啕大哭。
“警察叔叔,你們必須要把他抓起來,怎么會有他這樣子故意開車去撞人家的人啊!你看他鼻子上都紅了!!”常梨哭著把許寧青的臉掰過來,指著他鼻梁上的小紅痕,“這再嚴重點鼻梁斷了可怎么辦呀!之前他就一直跟蹤我們,把他放出去肯定會禍害社會的!!”
警察嘴角抽了下:“……小姑娘,你先控制下情緒,車禍現場我們已經調查過了,許先生不接受調解,這事會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來處置,得拘留半個月。”
最后這事就在這么算解決了,許寧青在案件單上簽了名。
他偏頭看了眼常梨,抬手按在她腦袋上,輕聲問:“還在哭?”
常梨聲音怏怏,發完瘋終于開始覺得丟臉了,打掉他的手,吸了吸鼻子:“誰哭了。”
范孟明剛才已經很識趣的先走了,許寧青拎上她的行李箱往外走:“也沒什么事,就剎車的時候磕了下鼻子,估計明天就看不出來了。”
常梨停下腳步又偏頭仔細去看他鼻梁上的紅痕,她皺著眉,抬手招了招:“你靠近點兒,我看看。”
許寧青順從的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讓她看。
常梨伸出食指,很輕的在他鼻子上戳了下:“這樣疼不疼?”
男人聲音啞下來,眼眸也不自覺變深:“沒什么感覺。”
“看著還挺紅的啊。”常梨有點擔憂,又捧著許寧青的上下左右的看,“不過還好,應該沒有磕歪。”
許寧青眼里是小姑娘放大的臉,黑葡萄似的眼睛,剛剛那場突如其來的號啕大哭讓她睫毛也濕漉漉的,眼角緋紅,眼珠子一動不動的認真盯著他鼻梁看。
許寧青視線不由緩緩下移,到她的嘴唇上。
她在說什么也漸漸聽不真切,只看著那張紅唇開閉。
許寧青抬手,捧著小孩的臉,拇指輕輕擦過她的唇瓣,啞聲問:“給我親一下?”
他可以感覺到小孩聽了這句話后整個人一愣,瞬間睜大眼,而后視線下意識就往下瞟,可很快又抬起來,鼓足勇氣跟他對視。
緊接著,她雙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力往自己這邊拽,她揚起腦袋踮著腳靠過來。
兩人嘴唇撞在一起。
許寧青愣住了,維持著彎著腰的動作沒變,對方才那一瞬即逝的觸覺有點反應不過來。
第一次親吻的感覺,是小姑娘柔軟的唇瓣重重撞在自己嘴唇上,磕到牙齒,有點痛,牽動著鼻梁又是一陣痛意,可痛意在這會兒似乎是微不足道。
許寧青舔了下嘴唇,喉嚨空咽了下,感覺到電流順著脊椎竄上來。
他右手依舊捧著常梨的臉:“什么意思?”
常梨看著他眨巴眨巴眼,踮著腳又在他嘴唇上撞了一下。
夕陽陷落,許寧青身骨挺拔料峭,如今正彎著腰靠近少女,修長五指捧著她的臉,延申至耳后。
許寧青沉默看著她,神色慢慢舒展幾分,最后啞聲笑了。
“接吻不是這樣子的。”他笑著說。
常梨這才鼓起勇氣去親他,他現在又開始嘲笑她吻技!
她惱的紅了臉,剛要辯駁幾句,就被攬著腰用力拽了過去。
許寧青低頭吻下來,逐漸變的灼熱的唇一點點吻著她的,灼熱的鼻息近距離打在她臉上,常梨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一點一點的變軟。
她睜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許寧青,他閉著眼,黑睫輕顫,利落的短發,流暢的線條,以及濕潤的嘴唇。
唇齒被撬開,許寧青按著她的后腦勺更加深入的吻下去。
曖昧又濕軟的觸感,常梨緊張又茫然,甚至連換氣都忘了,到窒息邊緣才抬手緊緊抓住了許寧青的手腕,往下拽了拽。
許寧青睜開眼,腦袋往后退了一點,呼吸糾纏在一起,低聲:“嗯?”
“喘、喘不過來氣了。”常梨一副迷蒙樣子,小聲說。
許寧青低低笑了聲,嘴角一勾:“那你喘。”
他還彎著腰保持剛才的動作,距離太近,常梨只覺得越喘越覺得空氣稀薄,正要推開他,許寧青又問:“喘完了嗎?”
喘完我就繼續了。
常梨:“……”
她忍無可忍的磨了磨牙,羞惱的徹底炸了毛:“你再這樣我真的要打人了!”
許寧青被逗笑了,總算直起身。
于此同時是身后傳來的陳湉的聲音:“許寧青!!”
“……”
常梨腦子轟的一下被炸出一朵蘑菇云,然后升起四個大字。
捉。奸。在。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yuky、水蜜桃味的么么噠、^0^的地雷
感謝joycex27、秋秋x25、無心不知痛x10、秋秋x6、小十七x2、麻辣燙嘴了吧x2、城管難擋擺攤賣菜x2以及被吞id的寶寶x5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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