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哥哥呢,你比我大一個月。”常梨輕嗤了聲,沖他曖昧一笑,“我現在身上有錢,我男朋友給的。”
陳潛讓一愣,少年笑意散了兩秒,表情有些僵硬:“你有男朋友了?”
常梨一臉淡定,仗著現在和許寧青隔著幾千公里,說話肆無忌憚:“是啊,可帥了。”
車停在酒店門口,常梨跟司機道謝走進大堂,陳潛讓訂了同一家酒店,都是單間,兩人要了隔壁間的。
下午在酒店整理好行李又休息了會兒,這兒認識的人就陳潛讓一個,晚上她便和他一塊兒出去吃飯。
他們找了一家日料店。
剛進去就看見迎面出來打了包的黎歡,常梨之前就知道她也要來,兩人早就不對付,常梨只當作沒看見,偏偏黎歡還一定要表現點非常討厭她的舉動。
她肩膀撞過常梨的肩膀,鼻子里冷冷哼一聲。
常梨沒站穩,陳潛讓蹙眉扶住她肩膀,側頭看過去:“――喂。”
黎歡高高仰著下巴,她向來是這么看人的,像只驕傲高貴的天鵝,看常梨時也這樣,常梨比她矮些,她就微仰著下巴,垂著眼俯視睨她。
可陳潛讓有一米八幾的個子,于是黎歡的下巴也抬的格外高,聲線也非常優越:“干嘛?”
陳潛讓也被她這姿態弄的不太耐煩:“撞了人看不到嗎?“
他話音剛落,身側小姑娘突然輕笑了聲:“她這下巴抬的,怎么看得清呀。”
常梨向前一步,直接抬手,漂亮的兩根手指捏住她下巴,不動聲色的用力,黎歡下巴被捏的白了一塊,只能順著低下頭。
小姑娘輕輕對她笑了下:“你鼻孔又不好看,五官也不立體,這個角度看很丑。”
她瞇了瞇眼,“另外,看清我是誰了嗎?”
陳潛讓接話,非常土:“女王大人。”
常梨嘴角一抽,松開黎歡的下巴,直接拽著陳潛讓上樓。
到座位上后她還有點氣,覺得陳潛讓這透著直男氣息的土味情話實在太丟臉了,還是在黎歡面前。
“喝酒嗎?”陳潛讓看著菜單問。
常梨正在和孟清掬和樊卉聊天,頭也不抬:“不喝。”
陳潛讓不勉強,給自己點了一壺清酒。
很快菜就上齊,兩人坐在榻榻米上聊天,到后來常梨還是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的清酒。
她酒量不算特別差,只不過容易臉紅,喝一口就臉紅,但腦子是清醒的,小姑娘小口小口抿著,偶爾夾一塊壽司,吃的不多。
中間陳潛讓去上廁所時,她手機又震了下。
許寧青發來一條視頻通話。
常梨頓了下,忽然冒出些緊張的情緒,她向來仗著自己五官漂亮懶得化妝,不過之前美術班上許多女生都會偷偷畫個口紅的,常梨也跟風買過幾支,可買回來就扔在包里沒動過。
她視線垂下,落在自己那個小挎包里,那里面好像就有一支之前買了沒取出來的。
常梨把手機放在一邊,果然從包里翻出一支唇釉。
她迅速的翻出小鏡子,打開唇釉盒子,偏奶茶的粉調,她小心翼翼的涂在嘴唇上,又上下抿了下,發出輕微的“啵”一聲。
她剛把唇釉蓋子重新旋緊打算接起來,視頻通話就掛斷了。
啊。
少女樣子有些失落,手指停在屏幕上,猶豫要不要撥回去。
結果下一秒許寧青又撥了一個過來。
這回她立馬接通了。
許寧青這趟來澳洲出差是要實地考察公司下一步要進行的項目市場,連軸轉了一下午到晚上才到酒店。
洗完澡出來便悠閑的自己啟了瓶紅酒,面對落地窗懶洋洋的倒在沙發上,給小孩撥了個視頻過去。
畫面跳出來。
屏幕里出現了少女放大的臉,而后她把手機往后放了點,抵著紙巾盒,對著屏幕揮了揮手,笑的眉眼彎彎。
“小叔叔。”
十月份的名古屋沒有國內熱,小孩穿了件長袖襯衣,領口有些松垮的,柔軟的黑發被挽在耳后披在胸前,額角散著些毛茸茸的小碎發,臉頰泛著粉,嘴唇……。
許寧青微蹙了下眉,注意到她的唇瓣上有些亮亮的顏色,濕潤的,很溫柔的一種顏色。
許寧青呼吸瞬間慢了幾秒,看著少女因為笑著而格外亮晶晶的眼眸。
他下顎不由自主收緊,齒間的煙上下抖了下,許寧青抬手將煙丟進垃圾桶――剛才那一下把煙絲都咬出來了。
而后他才輕輕挑了下眉,輕慢的笑了:“化妝了?”
常梨沒有想到會被他發現,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抓了下頭發:“啊,就。”她手指在嘴角點了下,“就涂了一個口紅。”
“臉上沒涂?”
常梨莫名其妙:“臉上涂什么口紅。”
男人笑了聲:“那臉怎么這么紅。”
“唔。”常梨往旁邊的鏡面上看了眼,掌心貼著臉,“我一喝酒就容易臉紅。”
“喝酒了?”許寧青聲音的笑意散開,有些淡,“在外面?”
“嗯。”常梨把攝像頭換了下,給他看面前的碗筷,又把鏡頭對準自己那還沒拳頭大的酒杯,“就這樣的,半杯,跟我朋友在外面吃飯。”
“在日本還有朋友啊。”
常梨重新把攝像頭調回來,托著腮:“之前畫畫認識的,中國人。”
“嗯,早點回去,你那現在也挺晚的了吧。”
除了爺爺奶奶,常梨鮮少被人這么叮囑,莫名覺得喉嚨有些干,點頭“嗯”一聲。
“錢還夠嗎?”
“我,才來這幾個小時。”常梨翻了個白眼,一字一頓道,“我也沒那么會花錢。”
許寧青勾唇,忽然見到屏幕中的小孩仰起頭,陰影落在她臉上,仰著頭問:“你還吃嗎?”
那頭一個男聲:“不吃了,走吧,我去結賬。”
常梨對著鏡頭說:“小叔叔,你等一下啊。”而后對旁邊的男生說,“我買單吧。”
許寧青:?
一起吃飯的朋友是男的?
還用他的錢?
還他媽特地涂了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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