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郎將還有什么事嗎?”那人還被肖時卿扯著袖子,就問了一聲。
肖時卿松開手,放他走了。
他身邊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肖時卿卻拿著酒碗發怔。
不吃晚飯的結果就是周瑯晚上被生生餓醒,掀開車簾,外面篝火都已經熄了大半,前面那些士兵大多都已經睡下了,只還有幾個守夜的醒著。
千葉幾個,是輪著守夜的,現在是后半夜,守在馬車外面的是千河阿葉兩個。阿葉年紀小一些,白天趕車,晚上守夜就有些困了,站著靠在馬車旁打盹。
周瑯突然將車簾掀開,第一個驚動的就是千河。
因為現在是隨軍,千河幾個又會武藝,令狐胤就撥了刀劍給他們,千河就抱著劍坐在馬車外的篝火旁邊,火光照的他一張冷峻的臉有幾分溫情的顏色。
“公子怎么了?”千河站了起來。
“本公子餓了。”晚上千河他們送了吃的過來,周瑯自己不吃,現在半夜里餓醒了,說的還理直氣壯,“你去找些吃的過來。”
這大半夜的,能去哪里找吃的?
但千河聽到周瑯這么說,卻幾不可察的露出一個笑容來,“外面冷,公子先進去吧,奴才去后廚找一找。”
周瑯是真的餓很了,聽到千河這么說,就點了點頭,“那你快些。”
千河應了一聲,就去了。
打盹的阿葉醒來,見周圍寂靜如常,就又閉上了眼。
千河動作確實是快,一刻鐘的功夫,他就從后廚那里找了兩個干凈的烙餅過來,他跟周瑯已有幾月,隱隱知道些周瑯的喜好,所以找的時候,就沒有去碰那些油膩的葷腥。
周瑯見了烙餅,心里一喜。
千河卻不給他,“公子,這餅是冷的,你吃不得。”
周瑯就眼巴巴的看著千河撿了根干凈的樹枝,用劍剃了樹皮,將烙餅穿上去架在篝火上烤。
周瑯拎著衣擺,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千河旁邊。
軍中伙食哪里比得上將軍府的山珍海味,周瑯一直都沒有吃好,現在一個烙餅在他餓的時候擺在他面前,就是美餐佳肴。
烙餅在火上烤了一會兒,散發出香氣來。
千河將烤好的烙餅取下來,將黑的地方掰掉,才遞給周瑯。
周瑯吹了吹,就吃了起來。
千河就坐在一邊望著周瑯。
周瑯是蹲在篝火邊的,因為才睡醒,頭發有幾縷是翹著的,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愛?
千河就想伸手,將那縷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但是他終究沒有動作。
周瑯吃完了一個烙餅,覺得渴了,但是他想到四下沒有水源,就舔了舔嘴唇將那渴的感覺壓下去。
“公子吃飽了嗎?”千河是從后廚拿了兩個烙餅過來。
周瑯說,“吃飽了。”
因為周瑯舔了嘴唇的緣故,他唇上便蒙了一層水光。千河看到了,便也忽然覺得口渴。
周瑯卻還不知道,他吃了一個干干的烙餅,嘴巴里渴的厲害,不自覺的就要去舔嘴唇。
“公子吃飽了就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千河的聲音忽然悶了起來。
周瑯沒有聽出來,他撣撣衣擺站了起來。
千河也站了起來。
周瑯爬上馬車,馬車的座位上正是鋪著令狐胤的那白熊皮,千河心里陡然又生出一種很是悵茫的感覺。
“你怎么還不睡?”周瑯難得問了他一聲。
千河道,“奴才要替公子守夜。”
“天快亮了,不用守了,你去休息吧。”周瑯是吃了東西,連帶著對千河這個人的印象也好了幾分。
千河覺得胸腔里有一股子熱流涌動,那一時沖動從將軍府追到這里的緣由好似已經有了解答,卻好似又更模糊了。
車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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