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的謝縈懷沒聽到動靜,心里也隱隱有了不安的感覺。
到令狐胤接了圣旨的時候,千河幾個才知道周瑯要隨軍的事。阿七是早就知道的,卻不知周瑯是要跟令狐胤去邊陲,這一下他就更沒了阻攔的法子。他就去找主意最多的千葉,幾人私下商量了一番,決定去求令狐胤,他們本來就是將軍府的人,忠心耿耿,又是令狐柔派來伺候周瑯的人,跟著周瑯于情于理也還對付的過去。令狐胤想周瑯若是隨軍,身邊還讓婢子伺候肯定不合適,這四人跟了周瑯有個把月了,又是男兒,出入軍營也方便,就允了幾人的請求。
這些事,周瑯自然是不知道的。
到行軍的那一日,千河跟阿葉兩個幫他把箱子搬上馬車,他才知道,但知道也晚了。
因為趕著去與駐扎在城外百里處的士兵會和,令狐胤一路上都沒有耽擱,早早的就出了城,帶著一行人往南邊去了。
謝縈懷知道令狐胤出征的日子,他想周瑯就算與令狐胤沒講通,現在也應該有個消息才是,為何令狐胤走了,他也沒有半點消息傳過來?謝縈懷越想越覺得古怪,就親自去了將軍府里,門口的奴才同他說周瑯隨將軍一起走了,他還不信,跑到將軍府里,將周瑯住了院子翻了一遍。
等他翻了一遍之后確信周瑯走了之后,他心里平白生出一種極大的憤怒來。
……
令狐胤這邊已經出了城門,但因為要趕行程,令狐胤就沒有走官道,而是選擇了崎嶇的山道,周瑯坐在馬車里顛簸的不行,扶著窗欄吐了幾回。這時候千河他們就顯出了作用來,當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們就去旁邊的泉水里打些涼水來給周瑯擦臉,周瑯癱在馬車里,連吃飯都不愿出來。令狐胤還有別的事,自然沒有顧上他。
周瑯就這么咬著牙在馬車里捱了十幾日,令狐胤終于趕到了大軍駐扎的地方,因為和大軍會和之后,剩下的路程就不用這么沒日沒夜的趕路了,周瑯松了一口氣,被千河扶進軍帳里休息了。
周瑯這十幾日都沒有休息好,天天都在沒日沒夜的趕路,現在到了軍帳里,倒到床上,長吁一口氣。
千河將他扶進去之后,看他臉色不好,就出去打水給他了。千葉這個時候進來,看到的就是周瑯倒在床上,踢蹬靴子的模樣。
這一路顛簸,都快將周瑯的骨頭都給顛散了,現在倒在床上,他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欠奉,就躺著踢蹬靴子。
千葉知道他沒吃過這樣的苦,周瑯躺在床上,他過去了就蹲在地上,替周瑯脫靴。
周瑯瞇起眼睛看是千葉,就沒有動彈。
千葉幫他脫了靴子,周瑯的腳和他們都生的不同,白凈細膩,一點繭子都沒有,看著就知道平日里很少走路。千葉想伸手握一握,又不敢。
周瑯的頭靠著枕頭,眼睛微微瞇著,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千葉,“過來,幫我按按腳。”周瑯現在心里得意的很,這四個奴才在將軍府里的時候沒少和他作對,現在出來了,他可要好好欺負欺負他們,讓他們知道他的厲害才是。
千葉慌忙的看周瑯,卻發現周瑯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他伸出雙手握住周瑯的腳,輕輕揉捏了兩下。
那力道是正好的,但周瑯是故意要為難他,抬腳往千葉身上一踹,正好踹在心口處,“沒吃飯么?”
千葉臉上忽然升騰起緋紅的顏色,他這回手上用了力。
“好疼。”周瑯又這么說。
要換做旁人,一下都能察覺出周瑯的刁難來,但千葉不覺得是刁難,周瑯要他輕他就輕,要他重就重。
就這么反復刁難了千葉幾回,周瑯靠著枕頭睡過去了。
千葉腿都蹲麻了也沒有站起來,他捏著周瑯的腳放在自己心口處。
周瑯已經睡著了,千葉抬起頭就能看到周瑯的睡顏。很醒來的時候不一樣,他睡著的模樣很安靜,軍帳里的燭火一照,就好像他的肌膚上籠了一層暖光。
他在將軍府的時候看過一回,那是小姐讓他進來點燈,他眼睛不自覺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周瑯。
那時候他是遠遠的看著的,那時候他就覺得周瑯很美,現在他離他很近,不過幾尺的距離,他卻覺得周瑯艷色更甚。
手上捧著的赤足忽然掙動一下,往床上縮了過去,千葉卻一下抓住了周瑯的腳踝,不讓他掙脫。
公子沒有一處是生的不美的。
也許是因為周瑯睡著了,千葉迷了神智,竟然斗膽用嘴唇碰了碰周瑯的腳尖。
端著水盆從門口進來的阿七看見了,一下臉色都變了。
千葉一吻見周瑯毫無反應,一只手去撩周瑯的衣擺,阿七將水盆放到桌上,走過來抓千葉的衣襟,千葉原本聽到有響動,心里一驚,回過頭看到卻是阿七,臉上的驚懼之色就淡了,任憑阿七走過來扯他的衣裳,將他從軍帳里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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