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已經大白,似乎不需要再問下去。聶遠龍長長地嘆了口氣,連毆打黃建朝的心思都沒有了。我卻疑惑地問道:“符家明怎么知道我們的交易地點?”這確實是個疑點,于是聶遠龍也看向了他。黃建朝說:“熊飛告訴我們老大的,他們兩個想瓜分了這筆貨。”
我和聶遠龍面面相覷,均從對方臉上讀出了震驚。熊飛和符家明?這怎么可能?!
但事實好像就是如此。接下來,聶遠龍悄悄對熊飛進行了一番調查,發現熊飛和符家明果然關系曖昧。更關鍵的是,符家明曾經送給熊飛一個妹子。有此“贈女”之誼,可見兩人的關系非常之不一般。“還不能說明就是熊飛。”我說:“就算是警察辦案,也要人贓俱獲。若是拿不到證據,我們不能憑空口就誣賴熊飛。”
這句話當然很有道理,于是聶遠龍又開始私下調查那批貨藏在了哪里。這段時間,熊飛仍不停地找聶遠龍,鼓動他對北三的蘇澤盡快展開進攻,這些行為無疑讓他更有些“賊喊捉賊”的味道。聶遠龍幾乎是冷眼看著他在表演了,這張大網終于在一步步的收緊。
最終,有消息來報,熊飛前幾天在校外租了個屋子,作為和那個女生茍合之用,那批貨和錢很有可能藏在那里。趁著熊飛上課,我和聶遠龍帶著幾個人來到出租屋。那個女生還躺在被窩睡覺,嚇得她光著身子就從被子里跑了出來。不過現在沒人有心情一覽春光,他們翻著熊飛的屋子,那個女生則裹了個床單,躲在墻角瑟瑟發抖。等床也被掀開的時候,那兩個皮箱終于出現在大家的眼前。聶遠龍整個臉色都不好看了,一把就抓住墻角那個女生,惡狠狠地問道:“這兩個箱子是哪里來的?”那個女生結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熊飛放在下面的,還不讓我多管閑事。”
聶遠龍把那個女生放開,氣的手都在微微發抖。被人背叛,尤其是被兄弟背叛,那種感覺著實非常難受。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熊飛。他和符家明串通一氣,將我和蘇澤交易的錢和貨半路劫走,還將嫌疑都推在蘇澤身上,自以為能瞞天過海。
從熊飛的出租屋出來,我和聶遠龍談了很多,最后達成了幾點共識:第一,這次是我們自己內部出問題,一定要嚴懲不貸,以絕后患;第二,這事不能追究符家明,免得引起邱峰狗急跳墻,沒必要冒那個風險;第三,事后好好向蘇澤賠禮道歉,希望能夠繼續合作。
當然,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聶遠龍要怎么對付熊飛。我以為就是像邱峰對付張蕭勇、張云飛一樣狠揍一頓,踢出隊伍就拉倒了。但是我錯了,我低估了聶遠龍對金錢、叛徒的敏感。
從出租屋出來,再回到學校,天已經擦黑了。我隨著聶遠龍來到專三的走廊,路上正好碰到急匆匆準備上廁所的熊飛。“龍哥,你去哪啦!”熊飛尊敬地打著招呼。聶遠龍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跟我走。”熊飛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聶遠龍走了。路上,熊飛對我報以疑惑的眼神,我只能聳聳肩告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聶遠龍又分別叫了王磊和趙鵬,兩人也一頭霧水地跟在后面。聶遠龍回自己教室,拿了一把砍刀出來。
熊飛激動地說:“龍哥,是要去干蘇澤了嗎?等我也去拿家伙!”
聶遠龍搖了搖頭:“不是的,別去了,跟我走。”于是除了我之外,另外三人都一頭霧水地跟在聶遠龍后面。我們五人,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出了校門。王磊算是挺會說話,但他在說了兩句之后,發現氣氛實在不對,于是也閉上了嘴。聶遠龍帶著我們一直走,一直走,不停地穿街過巷。走了很久很久,前方出現了一片大排檔,而且空氣中有些咸咸的味道。我來過好幾次這個地方,因為磚頭住的出租屋就在這附近。換之,就是到了碼頭這邊。
慢慢的,就能聽到有船塢轟鳴的聲音,顯然距離碼頭是越來越近了。聶遠龍走在最前面,手中持著一柄雪亮的砍刀,過路之人無不離他遠遠的。我們跟在聶遠龍身后,各自露出詫異的神色。夜晚時分,碼頭仍然繁榮忙碌,不少民工正在幫忙卸貨,不知道磚頭在不在其中?岸邊停靠著大大小小的漁船,黑暗中就像是一座座聳立的山峰,看上去甚是雄偉壯觀。
聶遠龍并沒有在這邊停留,而是帶著我們沿著海岸,一直朝偏僻無人的方向走去。
我發現,王磊、熊飛、趙鵬三人的神色都有些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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