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點頭同意,就在此時,烏舒神色惶然來到兩人背后,焦急道:“齊人正收拾行裝,準備遠行。”
項少龍和滕翼同時劇震,往看臺看去,只見呂不韋和田單都失去了蹤影。
忽然間,他們醒悟到已中了莫傲和田單的殺手,落入進退維谷的境地里。
田單選在今晚離開咸陽,正好擊中項少龍唯一的弱點和破綻上。
呂不韋正是想他追去,既可遣開他兵力達四千人的精兵團,更可讓他“死”在路途上,干手凈腳,事后還可派他有虧職守,罪連烏家,使呂不韋這狼心狗肺的人可獲大利。
紀嫣然諸女更會落到他的魔爪去,一石數鳥,毒辣非常。
沒有了項少龍在指揮大局,這幾天他行事自然容易多了,一旦管中邪升回原職,而他項少龍又缺席的話,縱使滕翼和荊俊留下來,呂不韋也可以右相國的身分,把都騎的指揮權交予管中邪,那時還不任他為所欲為嗎?
可是他項少龍怎能坐看田單施施然離去呢?此人自派人偷襲他后,一直非常低調,原來早定下策略,可見他一直與呂不韋狼狽為奸。
在城郊遇襲傷腿一事,呂不韋雖說自己沒時間通知田單,那只是滿口謊,事實上根本是他通知田單的人干的。
呂不韋這一招叫苦肉計,就是人人都以為是呂不韋的敵人借殺死項少龍來陷害他,其實卻真是他出的手。
自己一時大意,竟給他瞞過了,還懷疑是王綰或蔡澤之中有一人和田單勾結,致有今夜的失策。
滕翼沉聲道:“讓二哥去吧!你留在這里應付呂不韋的陰謀。”
項少龍搖頭道:“呂不韋雖抽調不出人手送田單離開,可是田單現時兵力達四千之眾,與我們的總兵力相若,但若要對付高陵君,我最多只能分一半人給你,在這種情況下,說不定兩方面均不能討好。別忘了呂不韋有八千家將,誰知道他會干出什么事來。”
滕翼頹然不語。
項少龍低聲道:“事情仍未絕望,我要去說服太子丹,只要他肯設法在楚境纏上田單十天半月,我們便可趕上他了。安谷奚曾答應過會把楚人和齊軍迫離邊界十多里的。”
此時場內再無出戰者,在熱烈的氣氛中,徐先宣告晚藝會結束。
燕國太子丹的營帳里,聽完項少龍的請求后,太子丹有點為難道:“此事我們不宜直接插手或單獨行動,一個不好,齊楚兩國會借口聯手對付我們,三晉又分身不暇,我燕國危笑!”
項少龍淡淡道:“田單不死,貴國方真的危矣。我并非要太子的手下面與田單交鋒,只要在田單離開秦境后,設法把他纏上幾天,我便可及時趕去。”
頓了頓加強語氣道:“我會派人隨太子的手下去與貴屬徐夷亂會合,到時魏人和把關的安谷奚將軍都會從旁協助。”
一旁聽著的軍師尤之道:“此事該有可為,只要我們采取設置陷阱和夜襲的戰略,使田單弄不清楚我們是否項統領方面的人,那就算田單僥幸脫身,也不會想到我們身上。”
這時大將徐夷則進來道:“沒有跟蹤項統領的人。”
太子丹放下心來,斷然道:“好!我們就設法把田單與齊軍或楚人會合的時間延誤十天,若仍不見項統領到,就只好放過田單了。”
項少龍大喜道謝,暗忖你有張良計,我亦有過墻梯,徐夷亂這著奇兵,任莫傲想破腦袋也猜不到,何況他的腦袋更快要完蛋了。
離開了太子丹的營帳后,項少龍在營地間隨意閑逛,只見篝火處處,參加田獵的年輕男女,仍聚眾喝酒唱歌跳舞,充滿節日歡樂的氣氛,沒有人愿意回營睡覺。
正要返回營地時,左方傳來陣陣女子歡叫聲,循聲望去,見到一枝紫色大旗在數百步外的營帳上隨風拂揚,不由記起了嬴盈的約會。
嬴盈會否在那繡有紫花的小帳內等他呢?不過現在離約好的初更尚有整個時辰,她該在營外與鹿丹兒等戲耍。
今晚給田單這么的一搞,他什么拈花惹草的興趣也失去了,何況還要回去與滕翼商量,看派何人隨尤之去會合徐夷亂,好配合對付田單的行動。
可還是順步先去打個招呼吧!
想到這里,借著營帳的掩護潛了過去,最好當然是只和嬴盈一個人說話,否則被那批可把任何人吃掉的女兒軍發現纏上了,就休想可輕易脫身。
由于人群都聚集到每簇營帳間的空地去,兼之大部份營帳均在火光不及的暗黑里,所以項少龍毫無困難地移到可觀察女兒軍的暗角處。
只見廣達百步的空地上,生起了十多堆篝火,鹿丹兒等百多個嬌嬌女,正與人數比她們多上兩倍的年輕男子,圍著篝火拍手跳舞,高歌作樂,放浪形骸,卻獨見不到嬴盈。
項少龍嘆了一口氣,今晚怕要爽約了,往后退時,身后其中一個營帳隱有燈火透出,并有人聲傳來,卻聽不真切。
項少龍循聲望去,赫然發覺該帳門外有朵手掌般大的紫花,與旗上的花朵式樣如一。
項少龍大喜走了過去,正要叫喚嬴盈時,又改變念頭,暗想橫下了決心要把她弄上手,不如就進去給她來個突襲,橫豎她開放慣了,必不介意。那就可快刀斬亂麻把她得到,少了夜長夢多的煩惱。
心中一熱,揭帳而入。
倏地一個高大人影由帳內地上閃電般彈了起來,猛喝道:“誰?”
項少龍與他打個照面時,兩人均為之愕然,風燈掩映下,原來竟是全身赤裸的管中邪。
管中邪見到是他,眼中殺機一閃即沒,移到一旁,拿起衣服穿了起來。
項少龍眼光下移,只見嬴盈駭然擁被坐了起來,臉色蒼白如紙,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像頭受驚的小鳥兒,露在被外的粉臂玉腿雪般晶瑩白皙。
項少龍那想得到兩人此時會在帳內歡好,苦笑道:“得罪了!”惘然退出帳外。
走了十多步,管中邪由后方追來,道:“項大人,真不好意思,她說約了你在初更見面,卻估不到你會早來了。”
項少龍心知肚明他是攔腰殺入來破壞自己和嬴盈的好事,更恨嬴盈受不住他的引誘,擋不住他的手段,瀟灑一笑道:“害得管大人不能盡興,還嚇了一跳,該我陪罪才對。”
管中邪訝道:“項大人尚未見到呂相嗎?我來前他正遣人尋你呢。”
項少龍隨口道:“我正四處游逛,怕該是找不到我了。”
管中邪和他并肩而行,低聲道:“秦女婚前都隨便得很,項大人不會介意吧!”
項少龍心想你這一說,無論我的臉皮如何厚,也不敢娶嬴盈為妻了,遂故作大方地哈哈笑道:“管大人說笑了。”管中邪欣然道:“那就順道去見呂相吧!”
項少龍心中一陣茫然。
自己著著落在下風,分析起來就是比不上對方為求成功,不擇手段的做法。
自己既講原則,又多感情上的顧慮,如此下去,就算殺了莫傲,最后可能仍是栽在呂不韋和管中邪手上。
看來要改變策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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