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琴府,寡婦清在大廳接待他,道:“嫣然妹她們到了城外試馬,準備明天田獵時一顯身手,我有點不舒服,所以沒有陪她們去。”
項少龍關心地道:“琴太傅沒有事吧?”表面看來,她只是有點倦容。
琴清垂首輕搖道:“沒有什么!只是昨夜睡不好吧!”
起頭來,清澈若神的美目深深注視著他道:“我有點擔心,昨天黃昏時我由王宮返來,遇上到咸陽來參加田獵的高陽君,打了個招呼,他表現得很神氣,真怕他會弄出事來。”
高陵君就是因華陽夫人看上了莊襄王,致王位被奪的子了。項少龍吃了一驚,知道由于自己忙于對付田單,把這個人忽略了。龍陽君曾說高陵君與趙使龐暖有密謀,當時并不太放在心上,究其原因,皆因沒有把龐暖當是個人物,現在給琴清提醒,不由擔心起來。
琴清道:“或者是琴清多疑吧!有你保護儲君,我還有什么不放心哩!”
項少龍暗忖:若要公然起兵叛變,怎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最怕是陰謀詭計,防不勝防吧!唔!這事應該通知呂不韋,分分他的心神,對自己亦是有利無害。他應比自己更緊張小盤的安危。
琴清見他沉吟不語,幽幽一嘆道:“昨天陪太后共,那討厭的毒整天在身旁團團轉,惡形惡狀,真不明白太后怎會視他如珠如寶。”
項少龍苦笑道:“他是名副其實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惜沒有多少人能像琴太傅般,可看穿其中的敗絮。”
琴清嬌軀微顫,秀眸亮了起來,訝然道:“難怪嫣然妹說和你交談,永遠都有新鮮和發人深省的話兒,永遠都不會聽得厭倦哩!”
項少龍心中一熱,忍不住道:“琴太傅是否有同感呢?”
琴清俏臉一紅,赧然白了他一眼后,垂下螓首,微微點頭。那成熟美女的情態,動人至極。
項少龍的心神被她完全吸引,但又有點后悔,一時間無以為繼,不知說什么話才好。
頃刻的靜默,卻像世紀般的漫長。
琴清低聲道:“項統領吃過了飯嗎?”
項少龍沖口而出道:“吃過了!”
琴清“噗哧”嬌笑,橫了他風情萬種的一眼道:“終給我抓著統領說的謊話了,現在才是巳時,那有這么早開午飯的?不想陪琴清共膳,找個什么公務繁忙的借口,便不用給琴清當場揭破了。”
項少龍大感尷尬,期期艾艾,一張老臉火燒般紅了起來。
琴清出奇地沒有絲毫不悅,盈盈而起道:“我沒時間理你了,現在琴清要把膳食送往城外給你的眾嬌妻們,項統領當然沒有空一道去吧!至少要抽空去吃飯啊!”
項少龍愈來愈領教到她厲害起來時咄咄逼人的滋味,囁嚅道:“確是有些事嘿!琴太傅請見諒則個。”
琴清綻出個含蓄但大有深意的笑容后,看得大開眼界的項少龍失魂落魄時,又回復了一貫清冷的神情,淡淡道:“項統領請!”竟是對他下逐客令。
項少龍隨著她手勢的指示,往大門走去,琴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默不作聲。
項少龍涌起惡作劇的念頭,倏地停了下來,琴清那想到這一向謹守禮數的人有此一著,嬌呼一聲,整個嬌軀撞在他背上。
那感覺要怎樣動人就那么動人。
項少龍在這剎那回復了初到貴境時的情懷,瀟灑地回身探手挽著她不盈一捻的小蠻腰,湊到她耳旁低聲道:“琴太傅!小心走路了。”
琴清也不知多久沒有給男人的手探到身上來,渾體發軟,玉頰霞燒,像受驚的小鳥般抖顫著,兩手便來推他。
項少龍不敢太過分,乘機放開了她,一揖到地說:“請恕項少龍無禮,琴太傅不用送客了。”
在琴清一臉嬌嗔,又惱又恨的表情相送下,項少龍心懷大暢的離開了。
在這一刻,他恢復了浪子的心情。
由于縛手縛腳的關系,這些日子來他給琴清、嬴盈、鹿丹兒諸女弄得左支右絀、暈頭轉向、反擊無力。
到現在才有出了一口氣的感覺。
想起剛才摟著她纖柔腰肢的享受,一顆心登時躍動起來。
這或者就是情不自禁了。
忽然涌起的沖動,最是難以控制啊。
項少龍來到相府,接見他的是圖先,后者道:“平原郡發生民變,相國接到消息后,立即趕入王宮見太后和儲君。”
項少龍心中一檁,平原郡是由趙國搶回來的土地,在這時候發生了事情,極可能是龐暖一手策劃的,其中有什么陰謀呢?
呂不韋的反應,當然是立即派出大軍,趕往維護自己一手建立出來的郡縣,否則說不定連毗的上黨和三川兩郡,會有樣學樣,同時叛變,再有韓趙等國介入時,形勢可能一發不可收拾,那東方這三個戰略重鎮,就要化為烏有,白費心血了。
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呂不韋必須把可以調動的軍隊全部派往平原郡鎮壓民變,那時咸陽就只剩下禁衛、都騎、都衛三軍了。
在一般的情況下,只是三軍已有足夠力量把守咸陽城,但若在田獵之時,朱姬和小盤都到了無城可恃的西郊,就是另一回事了。
假設高陵君能布下一支萬人以上的伏兵,又清楚兵力的分布和小盤的位置,進行突襲,并非沒有成功的機會。
愈想愈心寒,又不便與圖先說話,遂起身告辭。
圖先把他送出府門,低聲提醒了他到那間民房見面后,項少龍忙朝王宮趕去。
快到王宮時,一隊人馬迎面而至,其中最觸目是嬴盈和鹿丹兒兩女,左右伴著管中邪。
項少龍雖對兩女沒有野心,但仍禁不住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兩女若論美色,可說各有千秋,但嬴盈的長腿、纖幼的腰肢和豐挺的酥胸,卻使她更為出眾,誘人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