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嚇了一跳,暗叫好險。
剛才那條絲巾原來是個陷阱,這次才是真的,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差點上了當。主因還是對自己的魅力過分有自信,不由羞愧交集。
信陵君見他神色古怪,訝然道:“少龍不高興嗎?大梁人無不以能參加嫣然的晚會為榮呢!”
項少龍正思忖是誰想布局害他,聞苦笑道:“我都是不去為妙,以免分了心神。”
信陵君笑道:“不要那么緊張,也切莫以為嫣然會這么容易就對你動了春心。你今天妙論連篇,所以引起她少許興趣吧了!若不去反會惹起別人懷疑呢。”
項少龍嘆了一口氣道:“剛才君上說找人送我去,難道君上自己不去嗎?”
信陵君唉聲嘆氣道:“她邀我只是禮貌上不得不如此,目標仍只是你,去吧!錯過了嫣然的晚會,我也要為你惋惜呢!”
其實項少龍亦不知多么渴望可以再見到這風格獨特的美女,今天的離開是基于大男人的自尊心,這時既有信陵君的推波助瀾,把心一橫道:“我自己去便可,順便亦可隨處逛逛。”
信陵君笑著答應了。
項少龍回到彩云閣時,趙倩和趙雅兩人正在大廳閑聊,見他回來,自是笑靨如花,非常高興。
他見趙倩在座,不敢說出信陵君剛才那番話,怕嚇壞了這柔弱的公主。
雅夫人會意,笑道:“來!公主!讓我們一齊侍候項郎入浴!”
趙倩雖不介意和項少龍親熱,甚至讓他動手動腳。但卻從未試過裸裎相對,立時俏臉飛紅,駭然逃去。
雅夫人半真半假,扯著他到了浴池。
項少龍和這動人的美女鴛鴦戲水時,把信陵君要他刺殺魏王的事說了出來。
雅夫人身體變冷,雖有小昭等八女不斷傾進熱水,仍于事無補,失色道:“后天那么快!怎辦才好?”
項少龍道:“刺殺魏王之事自然萬不可行,無論成功與否,我也休想活命,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如何盜了《魯公秘錄》,然后全體安全逃去。”
雅夫人愁眉不展道:“你倒說得輕易,這是魏人勢力最強大的地方,魏王和信陵君均有嚴密防范,真是寸步難行,怎逃得出去呢?”
項少龍緊摟著她,香了下她臉蛋后道:“放心吧!信陵君裝模作樣,亦要讓你和成胥離去,否則我便拒絕執行他的刺殺行動,問題是你們怎樣可避過他的追截,更可慮是說不定他會瞞著我,私下把你們押送往別處去。”
雅夫人埋首入他懷里,顫聲道:“他定會那么做的。而且人家怎舍得離開你呢?要死便死在一塊兒好了。”
項少龍道:“這次輪到我不許你說這個‘死’字,信任我吧!”頓了頓道:“雅兒是偷情報密件的高手,今次專程來偷《魯公秘錄》,不會事前全沒有計劃過吧!”
雅夫人道:“當然有計劃過呢!只沒有想到是個陷阱吧!我根據郭縱得來那畫有云梯制法的殘卷,配制了一個帛卷,只要能把真正的《秘錄》偷出來,由我和小昭等八人一齊動手,有把握把卷首的一大截摹制出來,包保維肖維妙,若信陵君查卷時只看卷首的一截,絕發覺不到給我們動了手腳,不過卻最少需要十天的時間才行。”
項少龍靈機一觸道:“既是如此,不若你盡一晚的時間,粗略臨摹卷首的一截,然后把其他部分割了下來,駁上空白的假卷,那便更有把握將信陵君瞞過了。”
雅夫人歡喜得摟緊了他,獻上香吻,贊嘆道:“雅兒真蠢,這么好的方法都想不到。”旋又滿懷愁苦道:“可是怎樣才可離開魏國呢?若信陵君把你和倩兒留下,我們縱然成功逃掉都沒有用。”
項少龍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定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雅夫人俏目發亮道:“天無絕人之路,兩全其美,項郎的說話既新鮮又動聽,雅兒愛煞你了!”
項少龍莞爾道:“現在讓我去看看可不可以碰上烏卓,此人智勇雙全,又熟悉魏國的形勢,定可想出妥善之法。今晚我要赴紀嫣然的晚會,到時我會偷偷溜回來,快告訴我秘道的入口。”
兩人再商議了一回細節后,項少龍帶齊裝備,出門去了。
才步出信陵君府,來到街上,一個人撞了過來道:“兵衛認得我嗎?”
項少龍愕然望去,只覺非常面善,好一會才記起是少原君手下的著名家將,與被他殺死的徐海齊名的蒲布,喜道:“原來是蒲布兄。”
蒲布把他拉進一間食館去,坐下后低聲道:“我們中大部分人都對少原君心灰意冷,更不愿留在陰險難靠的魏人中茍安偷生,希望能跟隨兵衛,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項少龍皺眉道:“可是現在我是自身難保,趙魏均不是我容身之所,你們跟著我,恐怕連性命都要賠掉。”
蒲布道:“我們共有四十八人,都是最有膽色不畏死的人,早想過各方面問題,才下決心追隨兵衛。只看兵衛這種斤斤顧及我們的態度,我們便心甘情愿為兵衛賣命。以兵衛的人材,遲早可大有作為,請收容我們吧!”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你們不是住在信陵君府嗎?”
蒲布道:“我們一部份人隨少原君住在府內,有些則暫居在附近一所行館,現在只等兵衛的指示。”
項少龍有過教訓,暗忖暫時仍不能這么信任此人,和他定好了聯絡的方法后,道:“你們是否全是趙人?”
蒲布搖頭道:“什么國的人都有,兵衛放心吧!我們是真心敬服你的為人和兵法,絕無異心。”
項少龍道:“好吧!你先回行館,靜候我的命令。”
蒲布大喜而去。
他前腳剛去,烏卓便坐入他位子里。
項少龍大喜,忙和烏卓密議對策。
和烏卓分手后,太陽仍在西墻之上,他見時間尚早,順步依地圖指示,來到那風橋處,果然橋如其名,寒風呼呼,過橋的人很少,且都匆匆來去。
橋的兩端均為樹林,房舍稀少,非常僻靜,是動手殺人的理想地方。
照道理龍陽君或囂魏牟實不用多此一舉,要布局在這里殺他,另一個仇人少原君亦不會蠢得壞他舅父的大事,究竟是誰人要騙他到這里來呢?
想到這里,好奇心大起,看準敵人尚未來到,先一步躲到橋底下,又利用鉤索,把自己緊附在橋底處,那樣就算有人查探橋下,一時亦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項少龍耐心等待著,到過了約定的時刻,密集輕巧的足音在橋上響起,似乎敵人都沒有穿著鞋子。
項少龍心叫好險,若自己真以為佳人有約,這次便定要吃大虧了。
有人在上面叫道:“鉅子!項少龍怕不會來的了,到此的路上連人影也看不到。”
橋下的項少龍嚇了一跳,難道是趙墨的領袖嚴平來了?
一把雄壯的聲音道:“這小子怎能識穿我們的陷阱呢?真是奇怪!”
項少龍認得不是嚴平的聲音,但卻更感頭痛,上面這班人不是“齊墨”便是“楚墨”,想不到他們消息如此靈通,竟猜到鉅子令在自己身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先前那人道:“鉅子!現在應怎辦才好呢?”
那鉅子冷笑道:“他以為躲在信陵君府我們便找不到他嗎?別人怕信陵君,我符毒怎會怕他呢?”
他那手下低聲道:“聽說后天他便要赴魏王的晚宴,龍陽君和囂魏牟必不會放過他,所以若要動手,只有今晚和明晚了。”
符毒沉吟半晌后道:“我們還要預備一下,就明晚動手吧!若可以的話,順手把信陵君也宰掉,那日后我們大楚對付起魏人時,會輕松多了。”
項少龍暗慶自己來了,聽到了這個大陰謀,同時亦知道來的是楚墨,不禁心中感謝著老天爺。
對方既有內應,自然深悉信陵君府的形勢和防守力量,還敢進入府內殺人和搶東西,顯然實力驚人。但現在既知對方陰謀,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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