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正卓卻像是陷入了未知的歡愉里,一直在不停的索求。而且他的體力好的驚人,就像是永遠都不會疲倦似的。
程宜寧都不知道他是幾時消停下來的,她甚至沒有力氣要去清洗上身上的汗水,混著他的濃烈氣息,昏沉沉的就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覺醒來時,程宜寧果然又昏頭漲腦的很,那種感覺甚至比之宿醉都要難受許多,不單是腦袋脹痛,渾身上下都像是被拆卸重組了似的。
她自己乏倦的翻了個身,旁邊的蘇正卓倒是也醒了過來。
“醒了?”她聽到他睡意惺忪的問道,也就是那片刻的遲鈍,沒一會臉上的睡意就褪了回去,隨即他就起來了。
程宜寧輕呷了下干渴的嗓眼,輕聲應了一句就閉眼想著重新睡去。
沒一會似乎覺得他從房間里走了出去,她又翻了個身,想要找到更為舒適點的姿勢繼續補覺。
可是沒一會,似乎又聽到蘇正卓進來的腳步聲。
她此時渴睡的很,腦袋里混混沌沌的脹疼著,加上身體的不適,心頭無端有點狂躁起來,這才不甚開心的睜眼朝他看了一眼。
然而,下一秒,她的臉色倒是瞬間跟著慘白了起來,原本的那點睡意立馬消散全無。
因為蘇正卓不知何時倒了杯水過來,正放在床頭柜上,水杯的旁邊則是前幾天被她隨手拿上來放著的塑料袋。
她看著他的唇角微抿,臉上的弧線不知何時硬朗如冰雕。
不待他開口,程宜寧忽然坐了起來,伸手就從那塑料袋里拿了其中一板藥過來,快速的拿了兩顆塞到自己的嘴里,之后就起來面無表情的往房間外面走去。
程宜寧從浴室里洗了把臉后回來時,蘇正卓還在臥室里,只是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陽臺那邊,背對著她正在接電話。
電話那端似乎是楊樹遠。
“現在國際上的煤炭價位差不多跌到谷底了,先準備買進900萬。預計兩個月后會強勢反彈走高,合同簽好后大概一個月出貨,再加一個月的海上運輸時間,兩個月后正好到港,而且國內那個時候是電力需用最后一波的高峰期,到時候發電站那邊的煤炭缺口肯定會很大。我過幾天我再去趟印尼那邊,和對方溝通下這筆合同的預付款方面的事情。”
蘇正卓在電話里簡明扼要的交代道。
程宜寧依約知道蘇正卓的公司這兩年來風頭正盛,規模擴張的十分迅速,不過以前倒是沒有聽說他還開始炒國際大宗商品貿易,她大學里也念過這方面的相應課程,雖然學得沒有像蘇正卓那樣精透專業,卻也清楚著國際大宗商品貿易雖然回報率高,承擔的風險性也是極高的,畢竟市場行情隨時都在變化,而且因為收款的時間差在那里,往往需要墊付調動大筆的賬面流動資金。
怪不得年初楊樹遠就說公司資金一直在吃緊,一旦涉及這種大宗貿易,如果沒有雄厚的資金鏈做后盾,這種單子其實根本都沒有去接洽的機會。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壓根沒有想到蘇正卓的公司居然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就已經積累下如此雄厚的資金,甚至可以隨時在賬面上抽調動輒幾百上千萬的流動資金。
程宜寧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居然還打算把手頭的幾十萬存款拿出來給他,其實完全是杯水車薪,她此時陡然想明白了其間的周轉運作,自然意識到先前的自己真是無知的可以。
估計那時的蘇正卓也會是同樣的想法吧。
怪不得在公事上,他似乎從來不愿意和她多說一句。
蘇正卓還在電話里和楊樹遠討論著細節,程宜寧心頭莫名覺得煩躁,便干脆起來去樓下了。
她本來想去廚房里隨便做點什么吃的,在廚房里兜了一圈后發現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便打算要轉身回到客廳里,只是耳邊忽然聽到樓梯上傳來蘇正卓的腳步聲,程宜寧便又退回來,隨手舀了點米在電飯鍋里,走到水龍頭那邊反復的沖洗起來。
那米被淘洗了幾次后,原本乳白色的米水沒一會就變成清水了,而她卻像是恍然未知似的一直在重復的沖洗起來。
隔著那嘩啦作響的水流聲,蘇正卓由遠至近的腳步依舊無比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
“宜寧——我去公司了——”
她聽到他的聲音在背后一秒不差的響起。
其實以前的蘇正卓來去匆匆,是從來不會和她細說行程的,幾時走乃至幾時回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她并無半點關系。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