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一若是池舅舅知道了些什么,有意讓南屏去給她示警,她卻沒有聽懂怎么辦呢?
周少瑾手指頭都快絞到了一起了。
有小道童走了過來,低首給她行禮,道:“小姐,您找誰?”
周少瑾定睛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來的是清風。
他一身青色細葛的道袍,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望著她,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她開玩笑般地給他還了一禮,道:“你們家四老爺在嗎?”
清風肅然地道:“我們家四老爺外出訪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留個或是明天再來。”
像個隨著世外高人修行的小道童。
周少瑾忍俊不禁。
清風不悅挑高了眉毛,一副想怒不敢怒的模樣。
周少瑾笑得不行。
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清風,不要頑皮了,還不請二小姐進來坐坐。”
周少瑾抬頭,看見南屏穿著身月白色的焦布比甲走了過來。
她烏黑的頭發緊緊地綰成了髻,更顯得她眉目柔順。
周少瑾忙笑著喊了聲“南屏姑娘”。
南屏微微地笑。解釋道:“四老爺不在家。清風今天當值,我們這里來的客人少,他不擅長待客,失禮之處。還請二小姐不要怪罪。”
“哪里!”周少瑾見她一副當家人的口吻。客氣地道。“是我不請自來,要請南屏姑娘不要怪罪才是。”事到臨頭,她反而鎮定下來——反正已經來了。總不能就這樣退回去吧?易反易覆的,豈不讓人笑話。她索性道:“不知道池舅舅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我有事找他,南屏姑娘可否給我遞個話?”
“好啊!”南屏爽快地道,“遞個話沒什么問題。”她說著,歉意地道,“只是我們真不知道四老爺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南屏再怎么,也不過是個丫鬟罷了。
周少瑾也不過是這么一問,并沒有指望著他們真的知道程池的行蹤,笑著道了謝,讓南屏提供筆墨:“……我給池舅舅留幾句話。”
南屏沒想到是留,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笑著把她帶到了小徑旁的一間暖閣般大小的廂房,親自幫她磨了黑,然后帶上門退了下去。
周少瑾很直截了當地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后問程池,讓南屏給她遞信是什么意思,請他有什么事就直,她猜了好幾天也沒有猜出來。還說了姜氏的反應,道:“池舅舅不可敷衍我,我雖不聰明,可看瀘大舅母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最后封上了信封,遞給了南屏。
南屏笑著送她下了山,看著她走遠,這才轉身往小山從桂院的深處走去。
穿過林蔭甬道,轉過假山亭閣,九曲十八彎的山路旁橫生出截只留個虬須根莖卻重新長出新樹的老桂樹。
南屏繞過老桂樹,旁邊突然閃出個人來。
“你去做什么?”來人身穿件黑色的衣服,閃電般地抓住了南屏拿著書信的手,笑盈盈地道,“這是什么?給四老爺的嗎?還是我送過去吧?”
南屏白皙如玉的手腕上立刻紅了起來,額頭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握著信的手卻絲毫不松,淡淡地道:“集螢,你我雖然都是四老爺的大丫鬟,但我比你早服侍四爺,論資排輩,我就為長,你得聽我的。你若是覺得委屈,我這就稟了四老爺,讓四爺送你家去……”
來人正是集螢,她聞冷艷的面孔閃過一絲惱怒,冷哼著甩了南屏的手,身如鬼魅般地消失在了樹林里。
南屏長吁了口氣,輕輕地撫了撫手腕,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擋住腕間的紅腫,神態自若地朝前走去。
不一會,前面就出現了個小小亭閣。
灰色的檐角高高地翹起來,碗大的銅鈴紋絲不動。
懷山依舊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手抄在衣袖里站在屋檐下。
“懷山大叔。”南屏恭敬地給他行了個禮。
懷山的目光卻落在了南屏曾經被集螢捏過的手腕上,過了一會,才向后退了一步。
南屏笑了笑,推開了鑲著琉璃的扇門。
※
姐妹們,大家是不是覺得馬上是圣誕了,所以決定放我幾天假,所以明天不用加更了……o(n_n)o哈哈……那我是不是可以去逛街了……
※(未完待續。。)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