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說道:“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不過生死簿據傳也記載著人一生的功過,不知道小周天羅盤能倒映出過去影像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楊浩的體內藏著生死簿。”
小五一臉興奮地看著我說道:“這個可是道家圣物哪,不過對于現在的你來講一點用處也沒有,不如把它轉讓給我,我可以把本門的不傳之秘都傳給你,反正我師傅就認我這么徒弟。”
常先生說道:“別信他的,等你練出了道氣就知道這小周天羅盤的妙用了,他這一門除了吹牛就是騙,真正的本事沒多少。”
“常道,你個老東西少說兩句話死不了。”小五罵道。
“常道?”我有些詫異地看向常先生。
常先生一臉尷尬地說道:“原本名字是小時的乳名,后來當觀主師傅認為乳名帶小字太小氣,就臨時給我改了這個名字。”
“乍一聽我還以為是腸道炎。”我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小五也跟著哈哈大笑,常先生說道:“沒大沒小,老夫脾氣好,不跟你們計較。”
我們到了常先生的清涼山道觀時已經是夜半時分,這道觀比我想象中的要小,依山而建,門庭總共上下七八個間房,山頂上一處大廟,里面供應著道家鼻祖老子的雕像。
道觀的門前是一片荷塘,靠近荷塘最前面是兩座瓦房,通過中間的道路拾階而上,還有一些已經半塌的房子,幾乎被荒草覆蓋。
“常先生,您這道觀破成這樣,真的還有人來上香嗎?”我走在后面問道。
常先生沒回頭,小五向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道:“常老的師傅當年是被批斗死的,實際上大革命之前,真正的道門已經閉山門不出,受到迫害的,都只是些對外公開的小道觀。常老的師傅說,他經得起世人的檢驗,只是他沒想到世人經不起檢驗,小孩子對他毒打,加上放了十年的牛,大革命剛結束,人就登仙了,臨死之前念想著祖師爺的傳承,把他那些徒弟都召回來,最后回來的只有常老。”
“可這山道都沒人掃,野草沒人除,還有人住嗎?”我小聲問道。
小五說道:“每年過春節和清明常老會回來一次,上回我記得還有四五個徒弟的。不過似乎也都資質平平,常老是個念舊的人,也就念想著他師傅吧,道門的人,十有九孤,以師為父,常老不舍得他師傅一手建立的道觀落寞卻有無可奈何。”
“道門現在都這么落寞?”我問道。
小五說道:“那怎么會,從這里往西走就是藥王山,再往西就是秦嶺山脈,那里道門林立,門中弟子過萬的都有,道門四大尊所在的宗門人數也成千上萬,比想象中要多。世俗之中人分三六九等,道門也一樣,一個門庭真正的強大還在于弟子的強弱,有的人天生近道,觸類旁通,練氣一日即成,有的人卻要三年五載,像常老這清涼觀沒有約束力的地方,練十年也練不出像樣的弟子,人家不罵他假貨才怪。”
“徒兒們,還有沒有在的?”常先生向山上道觀內喊道。
常先生的聲音有幾分落寞,透過照進山上的月光,我看向道觀內,老子神像前的香灰似乎都已經有些干了,燭臺上的蠟燭也已經燒盡。
“看來都走了,也不知我那小徒弟怎么樣了。”常先生自自語道。
常先生話音剛落,道觀里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一個穿著單薄睡衣的小童提著盞油燈睡眼惺忪地從里面走出。
小童十二三歲,看到道觀門口的人是常先生后,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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