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犀城首府。
城主府。
風格粗獷的寶座高踞上首,九級石階下,寬敞的大廳簡潔、樸素,兩側石壁燃著一對對巨大旳火燭,燭光純白,將偌大空間照得亮若白晝,整個正堂,處處透著軍旅特有的嚴謹與肅殺。
裴凌大馬金刀的獨坐寶座,他面色僵硬,恢復身體控制權的剎那,便立時運轉蝕日秘錄,防止自己的真容一下子暴露。
這個時候,燕犀城的一眾太上長老、太堡主還在繼續討論:“這裴凌驚才絕艷,然而善泳者溺于水,相比城主,他還是太年輕了……”
“也是一代天驕,可惜啊,生于魔宗治下,入道便是踏上歧途……罷了,不說這些,城主,重溟宗圣子伏誅,該浮一大白!城主此番大獲全勝,理應合城慶賀,以振士氣!”
“不錯!還要廣邀四宗同道,一起傳揚城主此番戰績,讓普天之下都知道,何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自古邪不勝正,邪魔外道,縱然天資卓絕,擄掠天下,折損德行,終究不能久長……”
裴凌靜靜的望著眾多燕犀城的高階修士,心里已經在不斷問候著系統的列祖列宗。
眼下這情況,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燕犀城的實力,一點不弱于重溟宗!
無論驚動任何一位祖師,他都難逃一死!
甚至,都不需要燕犀城的祖師出面,只要首府護城大陣發動,他便等若甕中之鱉!
正想著,卻見那名威武豪邁的太上長老手撫短髯,疑惑的望著自己:“城主為何一不發?”
裴凌迅速回過神來,立時用鐵雄柝的聲音說道:“咳咳咳……本座傷勢不輕,需要先行恢復,爾等先散了吧。”
聞,眾多燕犀城修士也沒有懷疑什么。
畢竟那裴凌雖然年輕,卻是實打實當眾戰敗了終葵氏此任皇帝。城主能夠獲勝,屬實不易,受傷在身,非常合理。
于是,眾人齊齊行了一禮,便紛紛告退。
只不過,人群之中,卻有二人駐足原地,留了下來。
其中一人魁梧彪悍,腰間虎符鏤刻著“著雍”二字,此刻神情微妙,欲又止。另一人形容瘦削,面容清癯,著一套半舊鎧甲,蹀躞之上,懸一枚“武”字令牌。
裴凌望著二人,接著說道:“咳……有什么事……咳咳……等本座傷好之后再議。”
那佩戴“武”字令的老者立時說道:“城主,斬邪斧長年供奉武庫之中,既是蘊養,也是鎮壓我宗大陣。”
“眼下城主既然已經得勝而歸,理當先將鎮宗之寶歸還武庫,以免底下弟子的氣數不穩。”
武庫?
那是個什么地方?
而且,他哪來的斬邪斧?
裴凌頭皮發麻,就在這個時候,那持有“著雍”虎符的彪悍男子傳音說道:“城主,敢問裴凌是否真的已經隕落?”
“卻不知其神魂或者命格,可有存留?”
……裴凌一時間陷入沉默,但見這二人不達目的,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眉頭皺了皺,很快便道:“眾……毛飛骨。”
“此番斬邪斧出力甚大,器靈似損耗過度,已然陷入沉眠。”
話音剛落,他頭頂驀然出現一柄樣式普通、氣息磅礴的巨斧,觀其造型、氣機,正是斬邪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