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晏明婳才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跟上了厲獵月的腳步……
※※※
京城。
皇城后宮。
裴凌端坐上首,眾多妃嬪團團環繞,周身掛滿了環肥燕瘦的美人,秋波頻送,春意悠悠。
原本坐在他身側的皇后,早已站起來,跟皇子公主們一樣,侍立在側。她之前的座位上,坐著滿面怒容、氣息微喘的太后。
太后年事已高,方才問了幾句話,見皇上不答,連氣帶累,已然出現不止支之色。看到這樣的情況,皇后連忙起身告罪,請她入內落座。
輕軟的薄紗帳幔之外,文武百官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裴凌忽然感到,一道恢弘、高遠的目光,瞬間鎖定了自己。
他頓時心中一沉,是那位真正的皇上!
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這種注視便煙消云散。
“皇上,您看看妾身……看看妾身啊……”
“皇上,妾身新學了一支舞,回頭單獨給您跳……”
“皇上,為何不吃妾身特意給您剝的葡萄?您是嫌棄妾身嗎……”
“皇上這些日子清減了不少……妾身真想好好給您補一補……”
“妾身也想要皇上抱……求皇上垂憐……”
諸妃嬪原本見文武百官尤其是太后前來,還有些惶恐,但見這些人的到來,皇上都一不發,絲毫沒有趕走他們的意思,也就不當一回事,旁若無人的繼續爭寵。
短短片刻,裴凌膝頭便換了三輪,三宮六院語帶嬌嗔,姿態婉媚,彼此之間,卻毫不留情,拼命博取著他的憐惜。
裴凌漸漸感到,一股精純無比的力量,順著那些看不見的絲線,開始流入自己的體內。
爭道開始,那位皇上的命格,正在一點點被他取代!
只不過,下一刻,外面就傳來內侍特有的拉長的聲調:“皇上駕到!”
聞,整個大殿中的人都是一怔,仍舊匍匐在地的文武百官感到莫名其妙,皇上不就在這里?
癡纏在裴凌身上的妃子們,先是動作一僵,爾后阮夕露最先反應過來,立時怒聲嬌斥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假冒皇上!”
其他妃嬪旋即回過神,紛紛說道:“不錯!我等從開始就在這里侍奉皇上,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敢公然假冒圣駕,簡直罪不可恕!”
“都是皇上太過仁善,以至于宮禁之中,竟然有如此狂徒……”
“禁衛統領呢?此等大事,爾等竟然就這么一不發的看著?”
諸妃七嘴八舌,話音未落,殿門倏忽打開。
一名身著袞服、頭戴冕旒的身影在諸多侍衛宦官的簇擁下大步走入,其日角隆鼻,望去威嚴雍容。
皇上直接越過丹墀下的群臣,跨過殿檻之后,目光透過薄紗帳幔,望向裴凌。
一時間,兩位一模一樣的皇上出現在宮殿之中,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文武百官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而剛剛還圍著裴凌嬌聲軟語的妃子們,全都迅速沉默下去,原本探入裴凌衣襟袍袖的纖細手掌,齊齊僵住,目光在兩位皇上身上來回逡巡。
這個時候,一名白發蒼蒼的大臣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身體,對著剛進來的皇上說道:“微臣拜見皇上!”
其他文武百官紛紛回過神來,這白發大臣乃是當今太師,當今皇上從總角時,便由先帝詔令太師日夜教誨,既是君臣,也是師徒,相處時間卻比太后跟皇上的相處時間還久,彼此可謂是無比熟悉。
太師幾乎沒有可能認錯真正的皇上!
而且,先在這殿里的皇上,一直閉口不,宛如木偶。后進來的這位,氣度神態,跟他們記憶中的皇上,一般無二……只稍微遲疑了下,所有官員便都對著剛剛進來的皇上躬身行禮:“臣等參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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