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將夏泊淮的神情盡收眼底,眼神閃爍不定。
夏帝和梓雋正在商議,并未留意到夏泊淮等人的神色。
“曲城距離京中八十里,夏姜這個時候扯旗造反,何來的勝算?”夏帝凝眉負手。
梓雋眸色幽深,“若我沒猜錯,他以曲城三萬百姓為籌碼!”
夏帝面色難看,“夏姜卑鄙!”
“皇祖父無需擔心,我們的人一直盯著呢。”梓雋卻頓了下,道:“孫兒所懷疑,這很可能是夏姜狗急跳墻的最后一步棋,想來也是他最后的兵力了。”
隨即他又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孫兒仍舊懷疑這是夏姜聲東擊西的詭計。”
夏帝老眼一瞇,“你是說,他人仍在慈寧宮?可曲城……”
梓雋面色閃過一抹狠辣,“孫兒這幾年來與夏姜交手無數次,根據經驗判斷,夏姜最擅長玩弄的就是以假亂真,聲東擊西。
他能找到一個替身,難道就不能找到兩個替身或是三個替身嗎?
曲城那個是不是他還兩說……
說到底,這些不過是孫兒的猜測和分析,具體如何決斷,還需要皇祖父定奪。”
夏帝這才明白孫兒的猶豫不決是因為什么!
他自是清楚這各中的后果。
若梓雋分析錯誤,太后以及太后黨羽定然大做文章。
時間緩緩劃過,太后母女相握的手逐漸收緊,心也逐漸地高高提起。
夏泊淮神色恍惚,思緒不知飄到了哪里。
就在這時,夏帝轉過身,跪著太后方向深施一禮,“母后息怒,兒臣一時錯聽了消息,兒臣現在有要緊的政務要處理,稍后再來慈寧宮向母后請罪!”
夏帝說完對梓雋頷首一下,轉身便走。
梓雋頓時揮手,也轉身離去。
所有的禁衛軍如來時一般,如潮水般跟著散去。
長公主整個人瞬時如同虛脫了般,雙腿軟了一下,若不是太后用力地托了她一下,她就坐在地上了。
太后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轉過臉時,目光死死地盯著夏帝祖孫遠去的背影,眼神里陰狠的光一閃而過。
“晉王啊,如今儲位空懸,儲君人選在你和秦王之間。
論起閱歷以及資歷,你都不在秦王之下,甚至論功你更是遠在秦王之上。
皇后眼下已經無子了,若你記在皇后名下,勝算之大啊。”
夏泊淮聞也從父皇身影消失的方向收回,看向年近八十的太后。
可能保養得當,看著年輕得很。
可有個老太妃比著呢,就顯得有些怪異。
尤其是聽說老太妃三天兩頭的就病倒,平常更是糊里糊涂的。
可太后身為老太妃的姐姐,看著不但比老太妃年輕,反而對朝政熱衷。
甚至還總想要插上一腳。
此時又對自己說這種話,讓他不得不懷疑其用心。
夏泊淮不由齜牙一笑,“皇祖母,不管怎么說,您年歲也不小了,好好享上幾天清福不好嗎?何必操心這些呢?”
太后最是忌諱的就是別人提她的年紀,可夏泊淮竟然偏偏提及,登時冷笑了聲,“真是蠢鈍的無可救藥。
哀家看你在漠北喝風吃沙太久,人都傻了。
你以為你父皇是個善類?想想哀家吧,哀家將他養大,為他籌謀,傾其所有助他上位。
可事實呢,他就是一頭餓狼。
再想想秦王,你皇姑母對他如何?最終證明,他也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哀家不防再多說一句,夏姜的今日,焉知不是你的明日?”太后說著冷哼了聲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你這輩子就在漠北喝風吃沙吧!”
太后說完,再不管夏泊淮,轉身便和女兒回到了大殿里。
一進大殿,太后登時目光森森地看向坐在鳳椅里的老嬤嬤,低聲怒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立即給哀家滾出慈寧宮去。”
那老嬤嬤卻是嘿嘿一笑,“母后別這么無情嘛,怎么說我和夏聿沒差別,都不是您親生,可您怎么能差別對待呢?”
長公主忍不住咬牙怒道:“你當時怎么和我說的?你說絕對不會暴露,你說夏子瞻絕對想不到你在母后這里。
現在你看到了?你是想害死我和母后嗎?”
夏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往后一靠,笑嘻嘻的道:“皇姐放松嘛,不過就是虛驚一場而已,看你嚇的。
你們也看到了,他們這不是將人給撤了?不用這么緊張……”
太后由人扶著坐在對面,老眼死死地盯著夏姜,“不過是暫時撤了而已,萬一再卷土重來,恐怕就沒這么幸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