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歡抬手打斷了文脂后面想說的話,“文脂,你也不想我失信于亡魂吧?
我當日既然和文福說出認承起為義子的話,就是已經決定好的,況且,我一直欣賞承起那孩子!”
文脂動容,一下濕潤了雙眼,“奴婢代承起謝主子!”
文脂通知完承起后,就將這件事稟了管家和清棠夫人。
清棠夫人有意和予歡交好,自是上心,立即張羅起席面來。
予歡認文承起為義子的消息也出,頓時就在內外院傳開了。
讓不少人對文承起都羨慕妒忌不已。
都說文承起是個有造化的,世子夫人的義子,無異于等于是二爺的義子!
那不是造化那是什么?
其實予歡并沒有想那么多,她的義子,只是單純的就只是她的義子而已。
她看著文承起長大的,那孩子的心性和品性,她都是了解的。
自然也沒想得那么深遠,只因文福兄妹跟著自己時間太久了。
而且一直無怨無悔地跟著她,她早已將他們視為自己的親人了。
尤其是她和文脂之間,早已超越了主仆關系。
如今,也不過是多個名頭而已。
就在這時,淳哥兒一臉興奮地跑了進來,一下撲進了懷里,“娘親娘親,快幫我找件爹爹的衣裳。”
予歡看著兒子小臉兒紅撲撲的,握住他的小手,柔聲問道:“這么涼,冷不冷?”
淳哥兒捉著娘親的手搖啊搖,“不冷不冷,可好玩了,娘親也跟我一起出去玩啊?先給我找爹爹的衣裳。”
予歡眉頭一挑,“別找衣裳了,去洗洗手,文脂姑姑馬上就將早膳提回來了,我們該吃早膳了。”
淳哥兒玩得正在興頭上,哪里想著吃東西,當即耍起賴來,“我不餓,我要堆雪人,娘親快些幫我找爹爹的衣裳。”
予歡蹙眉了下,本想斥他,可想了想,卻抬手摸了摸兒子紅撲撲的小臉兒,悠悠的道:“說起來,我們自從來了秦王府,最忙的人卻成了你。
娘親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了,而且淳哥兒和娘親一起用膳的時候都只手可數……”
淳哥兒眨巴了幾下眼睛,“原來娘親是想淳哥兒了啊,誒呀,娘親別難過呀,娘親想和淳哥兒一起吃飯,我們一起吃就是了,可不能哭鼻子。”
唉,都怪自己太讓人喜愛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予歡聞轉愁為喜……
淳哥兒看著娘親臉上露出笑意,感覺自己很有成就感,主動牽著娘親的手去盥洗房凈手。
徹底忘記了外頭等著他的阿嫻。
阿嫻站在雪人旁,望著安靜的門口,寒風陣陣撲在身上,凍得她忍不住捧著手放在嘴邊哈氣。
文脂一回來,就看見阿嫻姑娘一個人站在院子里。
合歡樹的枝杈探進院落里,顯得她孤零零的,卻另有一番情景。
文脂眼皮微跳了下,提著食盒道:“阿嫻姑娘身子才好,回去吃早膳吧。”
阿嫻聞聲轉頭,頓時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我不餓,我在等淳哥兒一起堆雪人,文脂姑姑自去忙就是……”
文脂面色冷淡兩分,“阿嫻姑娘不餓,可我家小主子餓了。”
阿嫻聽了頓時有些尷尬,連忙滿面笑意的嬌聲道:“姑姑恕罪,是阿嫻考慮不周,那就先讓淳哥兒吃飯,我在這里等淳哥兒一會兒,姑姑不必管我。”
文脂不怕橫的,就怕這種不知進退,還笑臉以對,人畜無害的這種人。
她說了兩句,見阿嫻姑娘油鹽不進,文脂自顧回去了。
擺好了食物,正好母子倆從里間兒出來了。
文脂忍不住嘀咕,“這個阿嫻姑娘真是個沒眼高低的,一點眼色也沒有,若一般人聽了我那話,早就該走了,還非要等淳哥兒……”
后半句話她沒說。
她那么往院子里一站,讓人見了,還不知說什么閑碎語呢……
可淳哥兒聽了頓時一聲,“誒呀,我忘記阿嫻了!”
予歡當即將一個小包子塞進淳哥兒的嘴里,卻若有所思起來。
恐怕不是不知進退,沒眼高低,而是另有所圖吧?
這幾天她故意曬著她,就是等著她坐不住露出原形來。
淳哥兒吞下嘴里的小包子當即道:“我和阿嫻說好了,要堆三個雪人,我進來找衣裳的,娘親,阿嫻在等我。”
文脂冷哼了聲,將那句等你還是等誰,誰知道呢。
“可也不能為了玩就餓著肚子吧?”予歡說著,心下暗嘆了聲,“讓她進來一道用早膳吧。”
文脂張口欲,怎么還將人給弄進來呢?
這不是登堂入室嗎?
她想反對,可想了想,若是任由她在外頭站著,讓人看見了,定然都指責主子冷待刻薄。
文脂抬腳走向門口,剛剛打開門,頓時就見梓雋走進了大門,她一笑,“世子回來了……”
“阿爹爹回來了。”
淳哥兒登時跳下凳子就跑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