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溫氏還想狡辯。
然而,清棠夫人卻輕聲道:“人啊,天性都是貪心的,一旦得到了這樣,就會想要那樣,想要得到更多,永遠不會有滿足的那天。
你覺得你要的不多,可你卻忽略了別人的意愿,你要,人家憑什么就必須給?”
清棠夫人神色淡然,“而你最不該的就是,同一個錯誤犯了兩次,你明知人家兩情相悅,卻妄想介入!
世間男人并不是都一樣的,就如女人,你以為你與沈予歡一樣,甚至你還為自家的家世而自喜優越吧?
可人世真情又豈會看那身外俗物?
你還真是矛盾,你一邊清醒,卻還一邊做夢!”
溫氏惱羞成怒,“清棠夫人說的這般頭頭是道,那你呢?你對秦王之心,當真以為別人不知嗎?你憑什么在我面前高我一等模樣?”
清棠夫人臉上多了幾分孤傲之色,“我對秦王有心,可我坦坦蕩蕩,我發乎情止乎禮,我自愛自重,我心喜他,只看著他,默默守著他便滿足了。
溫氏,你若真想余生有所依,那你大可求王爺王妃,我都不會輕看你。
可你卻選擇了這種自輕自賤的方式,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處!
我志合者不以山海為遠,同心者不以日月為限。君子愛人以道,小人愛人以霸。
無論君子,女子,都該有所為有所不為,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清棠夫人說完飄然而去……
留下的溫氏整個人彷若被人抽去了筋骨,軟軟的滑坐在地上,“我沒錯,汝非我焉知我之痛?
沒痛在你們身上,你們自然說得好聽……
孤寡之身注定了無盡而漫長的枯寂,當那些與歡笑相關的人和事再也與己無關的時候,當等待你們的是再也看不到希望的時候,我不信你們還能說出這種漂亮的話!”
……
這邊
梓雋一路頂著凄凄夜風,緩步回到望花塢。
今晚的合歡樹下空蕩蕩的,并沒有那人的身影。
只剩合歡花在風中飄搖,透著孤寂。
像是他的心,落不到實處,他低喃,“等等,再等等,就快了……”
他的聲音太輕,一出口便被風吹散了……
枯站了片刻,想著予歡應該睡著了吧?
如果醒著,他進去是若無其事好,還是先賣慘裝醉好?
算了,進去見機行事吧?
裴梓雋轉身走向大門口,抬袖嗅了嗅,酒氣好像沒有之前濃了,還隱約染了些香火氣?
他眉頭微蹙,予歡不會聞到吧?
一推門,一眼看到面前立著三個人。
光影重重的燈籠下濃墨了三張慘白慘白又僵硬的臉孔!
饒是梓雋天不怕地不怕,冷不丁地看到如同紙人女鬼般的臉,也不由的腦袋嗡的一聲,渾身一震。
“試試紙泥種涮回來擼……”
姞姑姑只覺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將世子給盼回來了,一開口,舌頭僵硬打卷語不成句。
可她也不介意,感覺自己都被感動了。
她想笑,卻在外凍得整個人都快僵硬了,笑得比哭還猙獰。
裴梓雋臉皮抽搐了兩下,收起將她們給踹飛的沖動,聲音冷戾,“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梅姬和蘭姬有些麻木的腦袋也逐漸蘇醒,想到姞姑姑的提點,開始活絡開來,想要拿出最美的一面。
卻適得其反,麻木的雙腳才動,整個身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裴梓雋身子一閃躲開,目光漆黑冷沉,都是冷懨,“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