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面,青石路兩旁琉璃燈火闌珊。
裴梓雋與予歡十指緊扣,他側頭看著她道:“你會怪我才和你說這件事嗎?”
他是真怕她因此生氣,她生氣了可不好哄。
尤其是,她因自己先斬后奏這件事好不容易才不氣自己了,他怎能不怕?
予歡對上梓雋那小心翼翼的眸光,一時心緒如瀾。
她停下腳步,手指戳著他的心口道:“那你說,你還有何事瞞著我?現在不妨都說出來……”
裴梓雋心里咯噔了下,濃密的睫羽顫了顫,眸光流轉間,他做出認真思考狀,“唔……”
“那容我想想……”裴梓雋捉著予歡的手指,眸光瀲滟,“嗯,九歲那年,聽到你走近的腳步聲,我裝睡算不算隱瞞?”
那時,他只想她多陪陪自己。
“嗯,后來,我胃痛不肯吃藥,故意讓你喂我,偶爾還會裝病,算不算隱瞞?
還有,我受傷故意不能自理,讓你照顧我算不算隱瞞你?
還有,有幾次趁你睡著時,我故意將我們的頭發纏繞在一起……這算不算隱瞞?”
聽他如此說,予歡想起來了,她生病的時候,她守著他困極,便伏在他的榻邊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和她的頭發竟纏繞在一起了……
頓時有些惱怒地瞪他。
“我竟不知你如此頑皮……”
裴梓雋卻淺笑道:“我當時想,如此便是與你結發為夫妻了……”
予歡越聽越不像話,頓時紅了面頰,“你沒個正經……”
她甩開他便走。
裴梓雋追上她,一下勾住她的纖細的腰身。
“你做什么……”
予歡不妨就這么被他給勾進了懷里,一下困在他的氣息間。
她頓時緊張的就要推開他,同時生怕人看見的張望。
“別動!”
裴梓雋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白玉蘭發簪,“這個就當我賠罪可好?”
這發簪是他今日出門特意為她買的,他本意是想自己雕琢一支。
可他卻沒有時間,故而只千挑萬選出這支趁她的發簪。
賠罪不過是個由頭。
予歡面色一怔,看著眼前的發簪,那是一支通身由一塊玉料雕琢而成的。
最令人驚嘆的是那花蕊處,竟是純天然的淺粉色。
而且每片花瓣薄如蟬翼,嬌弱得像是輕輕一碰便會凋落,琉璃燈火下,散發著淡淡的溫潤光澤,巧奪天工到以假亂真。
饒是予歡對這些身外之物不怎么上心,也為之驚艷又為之心醉。
裴梓雋輕聲問道:“喜歡嗎?”
予歡說不出違心的話:“嗯……”
裴梓雋勾著唇角,為她插在了發間,頓時眸光灼灼地看著她。
予歡罕見他這般眉眼都舒展開來,猶若寒梅綻放,又似春風拂面。
裴梓雋卻一時癡了,喃喃道:“美人如玉,冰肌玉骨,露濃花瘦……”
予歡哪里受得住他這般形容,羞赧不已,心一下漏了幾拍,面頰也染了兩抹紅暈,退出他的懷抱便走。
裴梓雋回神,頓時追上她,“予歡等等我。”
隨即又忍笑道:“予歡,你是害羞了嗎?”
“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