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棟梁的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媽,兒子不孝,沒能給你娶上媳婦,沒能讓你抱上孫子,兒子不孝。”
“可是,媽,‘團山’那是李家祖宗留下的地方,我要是給出賣了,就是更大的不孝啊。”
他母親見他油鹽不進,便以死相逼。李棟梁沒有辦法了,只好含著眼淚,在柳梅拿過來的材料上按了手印。
李棟梁來到廖莎酒行,恰好趙旻也在,他與她打招呼。
趙旻眼里閃過酷寒,“恭喜你啊,李副隊長,這么輕易就把你祖宗出賣了?”
李棟梁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趙經理,你別往我心上捅刀子了,我的心夠難受的了。”
“你還知道難受啊?”趙旻冷笑。
“當初你爺爺為了保護‘團山’地下交通線,在日本人的監獄里,無論是封官許愿,還是美女誘惑,他都誓死不屈。最后,他被狼狗咬死,都沒把交通線出賣,也沒說出一名抗聯戰士的名字,可是你多英雄啊!李棟梁。”
趙旻嗤笑一聲繼續說,“區區一個保安隊的副隊長,你就屈服了,我替你的祖宗恭喜你。你爺爺地下有知,得多后悔,他當年要是像你這樣軟骨頭,投靠了日本人,鬼子肯定讓他當漢奸隊長的,那還是個正的,比你這個副隊長含金量高多了……”
李棟梁羞愧難當,眼圈一紅,狼狽地逃出廖莎酒行。
葛樹林將助理李穎叫到辦公室。
李穎長相一般,胸脯平平,家境一般,但她是個不甘人后、不甘命運的人。
2年前,“金禾”集團招商部招收職員,李穎以筆試超過第二名16分的遙遙領先成績,被錄用。她本以為來到“金禾”集團,能夠像電影里演的那些成功人士那樣,光鮮艷麗,經常出國參加洽談儀式,經常出入高檔酒店參加高端酒局,紅酒杯舉起,鎂光燈聚焦……
可夢想雖美好,現實卻很骨感。她來到“金禾”后,直接被安排到葛樹林身邊,成了他的助理。工作瑣碎、重復,毫無激情。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鳥雀,每天機械地重復著價值極低的工作。即使她把助理的工作做出花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也鮮有升職加薪的機會。
因此,她渴望像穆青和余梓賢那樣,出人頭地,談判、洽談、簽約、出國,建功立業,加薪升職。
她跟葛樹林談過兩次,想做具體的業務工作,可葛樹林壓根就不拿正眼看她,雖然她是一個女孩,但因相貌平平,絲毫引不起總監的注意。
這天上午,葛樹林讓她去給徐波送一份文件,李穎有些受寵若驚。
來到“金禾”集團兩年了,她只在會議上見過副總徐波,他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她平時難得有機會近距離與集團高層接觸。
她想與高層們攀上關系,卻又不會送禮諂媚,長得又不漂亮,吸引不了他們的注意,她覺得她沒有機會咸魚翻身了。
可是今天,機會來了。她天真地想,只要多和徐副總接觸幾次,憑自己的努力和工作業績,他會看在眼里的。
李穎拿著文件,走進徐波所在的副總樓層。
她問徐波的秘書:“徐總屋里有人嗎?”
秘書說:“保安隊長胡格在里面,進去有一會兒了,估計快出來了。”
李穎說:“那我在門口等一會兒。”
于是,她來到了徐波辦公室門外,等候胡格出來。
“你帶幾個人,趁夜色去邊合區北邊的‘團山’那,將那塊市級文物保護單位的石碑砸碎,將大榆樹偷偷伐倒。”這是徐波的聲音。
李穎嚇了一跳,徐副總怎么會讓胡格做這樣的事情?這可是違法的啊!
李穎不敢再聽下去了,她擔心徐波和胡格發現,會對自己不利。她想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但她卻不敢逃了。她擔心腳步聲會引起徐波的注意,擔心秘書問她為何要逃走,從而引起徐波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