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手疾,沒等母親坐到地上,猛地將蘇虹薅起來,“你要真想救你的兒子媳婦,就別在這丟人現眼。”
趙旻給水療館老板打電話,“你們隨便扣押公民,限制人身自由是違法的,請你立即把人放了,不然我報警。”
水療館老板沒想把事情鬧大。她扣押王欣雅,只是想施壓,讓她盡快還錢。
他說:“可以呀,你不報警我還想報警呢,你弟妹在我這里透支消費卡,我多次催要無果,我還想報警,去法院起訴她呢。”
趙旻說:“你把她放了,給我兩天時間,我替她還錢。”
老板說:“不行。我已經催要十幾次了,她就是個無賴,毫無信譽可,至于你,咱倆素不相識,我憑什么信你?”
趙旻說:“我是互貿區‘旻信’進口公司的老板,區區3萬塊,你還懷疑我的經濟能力嗎?”
老板不屑地冷笑,“互貿區早就黃了,你公司的效益肯定不咋的,這樣吧,今晚午夜前你把錢湊夠,我放人,不然我就報警起訴。”
趙旻給田淼打電話,“淼淼,忙不忙,出來吃點東西?”
田淼說:“這么晚了,誰家還不開飯啊,死妮子,別跟我繞彎子,有話直說。”
趙旻說:“借我3萬塊錢,過幾天還你。”
田淼的語氣低沉下來,“趙旻,我,我也為錢發愁,猶豫該不該找你借點錢呢……”
趙旻猛地拍了下腦袋。她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淼淼,我被我媽逼瘋了,一時著急忘了你家的情況。”
田淼幽幽地嘆口氣,“唉,咱們都是普通人,活在最底層的螻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趙旻開始懊悔起來。田淼的家庭情況,其實比她還糟糕。她家住在本省北部地區,俗稱江北,這里以前就是貧窮落后的代名詞。
她和趙旻在省城讀高護時,住在一間寢室,兩人關系要好,一起勤工儉學,在學校食堂打工賺錢,供養自己讀書。
田淼7歲的時候,父親拋棄了她們母女。他在南方一個大城市打工,在一家飯店當廚師。那年飯店老板的肺癌去世,他與寡居的老板娘勾搭上床,然后回來與妻子辦理了離婚手續。
7歲那年秋天,田淼剛上小學。突然沒了父親,家里失去了生活來源。病弱的母親沒有一技之長,只好強撐病體去地里勞作。
可是,4畝薄田養活不了母女倆。于是母親就利用晚上時間踩縫紉機,給供銷社制作布鞋墊。一個布鞋墊售價1元,母親的2毛手續費。一個晚上,母親工作6個小時,制作6個鞋墊,能賺1塊2毛。
后來,當田淼考上了省高護學校。她原本病弱的母親更加不堪,患上了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和坐骨神經痛,以至于不得不坐輪椅……
那年畢業,田淼不想回到江北應聘。第一那里是窮窩子,第二那里是她的傷心地,她不想面對那個既貧窮又令她傷感的地方,于是,趙旻將她帶到了芬河市……
田淼被“發達”外貿聘用后,3年時間就成為總經理助理。她的工資翻了一番。她把母親接來。她在市區租了個兩居室,讓母親過上了衣食無憂,不再遭受凍餒的好日子。
可好景不長。去年春節前,失蹤了16年的父親突然找上門來。他要跟田淼母女住在一起,他說要跟她們頤養天年,享受晚年生活。
田淼母女早把這個負心漢忘卻了。可如今他突然拋棄城里安適的生活,來到寒冷的口岸城市芬河市,其中一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