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口將外面帶來的寒氣驅散后,楚綿把保溫杯蓋上遞還給傅靳年:“這個杯子在哪兒買的?”
“喜歡?”
紫色的大兔子,很難不喜歡啊。
傅靳年見她的視線一直盯著他手里的保溫杯看,薄唇輕揚:“本來就是獨屬于你的。”
但為什么不直接給她?
還攥在手里。
楚綿收回視線,點點頭問:“今天這么冷,平常冷天你都不出門的,今天怎么來接我了?”
他的兩條腿一直蓋著薄毯,除了給他治療時,就沒見他取下來過。
楚綿猜測是因為天氣太冷,沒有毯子蓋著,他的雙腿會發僵,即便是有毛毯,他也不會在氣溫很低的時候出門的。
今天倒是個例外。
傅靳年手里還拿著那個保溫杯,聽到楚綿的話,眼瞼微垂。
“大哥出事了,我想請你去老宅幫忙看看。”
傅行?
上次在閔家宴會看著人挺精神的啊。
她問:“具體是什么情況?”
男人聲線低沉:“可能是腦癱。”
這么嚴重。
楚綿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沒再多問下去,只點頭答應:“好,先去看看再說吧。”
傅家老宅坐落在京城西郊,占地廣闊。
建筑古樸莊重,透著百年世家的底蘊。
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停在主宅門前。
傅靳年操控輪椅下了車,楚綿跟在他身后,第一次踏入這座象征著傅家權勢核心的宅邸。
她打量著四周。
庭院深深,回廊曲折。
和楚家的歡聲笑語,熱鬧不同,傅宅這邊連空氣里都彌漫著一種沉悶壓抑的氣息。
剛踏入客廳,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就劃破了寧靜——
“誰讓她進來的?”
閔祥玉穿著一身暗沉的綢緞旗袍,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布滿陰霾。
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直直地射向剛走進門的楚綿。
下一秒,她又沉聲對著旁邊的傭人呵斥:“還愣著干什么?把她給我趕出去!”
傭人們面面相覷。
看看盛怒的老夫人,又看看面無表情的二爺。
一時不知如何是做。
而且,她們還很疑惑。
這位氣度不凡,美若天仙的女孩是誰啊?
竟然是跟著二爺來的老宅......
這些年,二爺身邊除了白小姐之外,這是第二位。
只是二爺對白小姐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也是白小姐自己跟在二爺身邊,能被二爺親自帶來傅宅的,這位女孩還是第一位。
傅靳年仿佛沒聽見閔祥玉的叫囂,側身對楚綿道:“這邊走。”
他的輪椅無聲地滑過光潔的地板,徑直朝著二樓的方向而去。
楚綿跟上,路過閔祥玉身邊時,能清晰感受到那幾乎要將她燒穿的怨毒視線。
閔祥玉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傅靳年的背影:“孽障!你敢無視我!你給我站住!”
傅靳年頭也沒回。
楚綿也沒停。
見兩人一起進了偏廳電梯,閔祥玉愣在原地。
她這個寶貝兒子,真是長大了!
居然敢無視她了?
***
兩人上了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虛掩著。
傅靳年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混雜著沉悶的氣息撲面而來。
房間很大,布置的沉穩大氣。
但此刻卻透著一股死氣沉沉。
寬大的床上,躺著一個面色灰敗的中年男人。
他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如果不是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
床邊守著一個年輕男人,正是傅蘊。
傅蘊原本靠在椅子上,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傅靳年身后的楚綿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