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場,寧明歌夫婦回到屋內,雙方開始像倒豆子一樣交換信息。
寧明歌:“周守備對于軍需官一事并不知情,他只是眼紅你運進城的那一批糧食。
甚至他要的也不多,開口只有五萬石的軍糧。”
關外是苦難之地,將士們條件艱苦,寧明歌也是第一次對這有清晰的認知。
周守備鞍前馬后小心地討好她幾日,就為了區區五萬石的糧食。
這個數字,對于手握順天城幾家糧坊秋收賬單的寧明歌來說,不過是個小數目。
徐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那日軍營失火,梁國公帶著人在營地內搜尋西戎人馬,最有放火機會的人就是他。
但是這并不能洗清盧明義的嫌疑。
西戎人是從哪里知道你在軍營中的消息?
或許出賣軍中情報的并不止一方。”
寧明歌聽著徐靖冷靜分析著,直覺卻告訴她,徐靖或許并不好受。
若真的查出來梁國公通敵賣國,是他將軍需官的消息給了西戎人,徐靖真的能坦然做到指認自己的生父嗎?
一邊是賦予他權勢與信任的陛下,一邊是血緣切割不斷的父親。
徐靖又該如何自處?
徐靖透過寧明歌關切的眼神,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擔憂,“不必擔心我。
在許墨雪出現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準備。
她精心編織了一張大網,等著梁國公和梁懷之上鉤。
西北鎮國公陷入巫蠱案之前,我查到母親差點也被牽連其中,你忘了金山寺集市上的那一幕沒?
你被許墨雪擄走,事后我去追查,竟查到她的人在金山寺集市上出沒。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西北鎮國公一家入獄,梁國公就得到了起復的機會。
若梁國公父子真的勾結許墨雪出賣朝廷,那西北就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寧明歌出安慰道:“或許真的只是巧合呢?
公爹不會那么傻的。
梁家已有國公之位,是一等勛爵人家。
將來就算梁懷之承襲后被削減了爵位,那也是侯府。”
富貴一時還是富貴三代,梁國公總是能分得清的。
徐靖自嘲道:“那是沒有我的情況下,從我在朝堂上橫空出世,梁國公只怕是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說來也可笑。
我的身份沒有公開之前,父親無視我,母親想的是兩頭得力。我雖然面上沒說什么,只是期間委屈了你。
我不忍你受罪,時機成熟后求陛下公開我的身份。
母親那里是消停了,父親卻是每日輾轉難眠。
他發現自己手中引誘兩個兒子爭搶的權利,比不得我從陛下那里得到的十分之一。
也是個拎不清的!
就是養條狗只是剩飯,也懂得跟著廚子,比跟著乞丐強!”
寧明歌聽他把自己比作狗,又大逆不道地把陛下比作廚子,梁國公更是成了乞丐,一下子笑出聲來。
徐靖把臉埋在寧明歌的頸間。
寧明歌發現最近他老是喜歡這樣,像個孩子一樣。
徐靖:“明歌,我真的沒想到你愿意跟著我來西北。
饒州一行的兇險,我都看在眼里。
朝堂上的一切,令我感動厭煩!
待我們揪住軍營中的黑手,我們夫婦就安心鎮守西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