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很含蓄了。什么叫協助工作?完全是中央派人去浙西承擔責任。
“我們還是應該相信李壽顯同志么。”路輝天說道,“當下的情況主要存在于浙西。對于整個浙江來說,我們的政策沒有任何變化。”
齊會深態度還是很堅定,“就因為我們相信李壽顯同志,所以更要支持他。如果大家覺得有顧慮,可以派一個年輕同志去浙西。”
“哦?”在座的同志立刻覺得齊會深這位組織部長有自己的想法了。
“有多年輕?”華雄茂問。
“快20歲了。”齊會深坦然說道,“今年政法學院畢業。”
這下可沒人想吭聲了,人民黨里面20歲就開始成為方面負責人的不是沒有先例,甚至可以說是常態,例如軍委里面掌管軍政的何足道。人民黨里面超過30歲才執掌大權的反倒是少數。不過那可是10年前。現在齊會深敢這么推薦人選,可見他的確是有充分的信心。
組織部長管人事,推薦人選還是齊會深的職權范圍。到了此時,同志們覺得齊會深態度過于強硬,可是偏偏在制度上沒什么可說的。齊會深秉承著人民黨的傳統,在追求虛名的臉皮方面早已經越過由薄到厚的程度,現在已經進入由厚到無的境界。他坦然說道:“這份工作要的不僅僅是講原則,還得在講原則的技術上處理好人際關系。也就是陳主席說的情商。浙江當地的很多干部情商或許還行,但是原則性以及對原則的運用程度有問題。咱們很多老根據地的同志原則問題把握的很好,情商有問題。我想推薦的這位年輕同志,在實事求是的唯物觀,智商,做人,追求上進方面態度上都超越了優秀的范疇。更重要的是,在情商上,咱們不少人中央的老家伙都未必趕的上他。嘆為觀止!嘆為觀止!”
陳克也不能駁了齊會深的要求,他笑道:“不用講,那肯定比我強了。”
中央委員們忍不住笑起來。而齊會深沒笑,他認真的對陳克說道:“咱們人民黨里面誰都可以講人際關系,但是就你不行。你不能有人際關系。”
這話說完,同志們愣了愣,接著整個會場里面哄堂大笑起來。陳克也哈哈大笑,“原本我擔心我不懂人際關系,會讓大家討厭。沒想到這還是好事呢。”
等大家笑完了,齊會深接著說道:“有些時候,看到極為優秀的同志,我還是忍不住想把更艱苦的工作交給他們。有壓力才有動力,不過任何工作都必須有人承擔起責任來。既然我這么做了,我就要提出三點想法,第一、舉薦的同志必須經過黨委討論。第二、舉薦人必須一起承擔責任。第三、舉薦的同志必須有明確的使用范圍,而且舉薦人不能尋求照顧。如果不能做到這三點,嚴謹舉薦,也不是壞事。”
這是實在話,所有的中央同志都點頭稱是。華雄茂笑道:“這就是組織部的工作了,你齊部長肯定要在錯誤當中不斷進步。”
眾人見華雄茂支持齊會深,而陳克也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邊紛紛表示了同意。黨委決議,這次舉薦必須保密。而且建議以后的黨委舉薦工作統統采取保密存檔制度。由政法委對其審查。所以,三天后,一名叫做伍翔宇的年輕同志,帶著中央的指示文件前去向李壽顯報到。
李壽顯看到了中央的決議后很是滿意,決議中要求處理浙西問題的時候,采取適當手段“穩定浙西群眾情緒”,在審判與土改結束后,革命群眾遺屬們遷移到城市安排工作。李壽顯很明白,這就是恩威并施的手段。直白說,就是通過革命群眾遺屬的存在,讓浙西地區的人感到壓力,在壓力下完成審判、土改以及基層組織建設工作。當這些工作完成之后,再由政府出面把革命群眾遺屬遷移出浙西,恢復浙西的平等與穩定。
更令李壽顯驚訝與滿意的是,伍翔宇的年輕同志很快就理解了中央的想法,而且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這可不是年輕人身上容易有的特制,年輕人是很容易大驚小怪,而且完全以自己的認識來看待世界。而伍翔宇這位年輕同志卻有著異樣的親和力,很容易就融入了組織里面,并且能夠很快確定自己的工作范圍以及工作內容。
人民黨從來不怕同志失敗,但是這不等于允許同志干工作的時候的思想出發點有問題。干工作完全就是干工作,伍翔宇這等年輕同志實在是讓李壽顯喜出望外。不過越是優秀的同志就越需要錘煉,沒有大量的失敗經驗,沒有這些失敗讓勞動者明白自己到底“做不到什么”,優秀同志的政治生命很容易在半途夭折。根本不用中央交代,李壽顯就很清楚應該怎么使用這些年輕同志。
人民黨的組織工學中有一條,合格的干部必須要在工作中能夠發現和培養自己的接替者。把職位當作自己不可侵犯的地盤,是封建制度的標準表現。沒有了誰,地球都在繼續轉,太陽會照樣升起。既然作為組織的一員,就必須從組織良好營運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看到有接替自己職務可能性的年輕同志,李壽顯感到很欣慰。不過這同志如此年輕,又讓李壽顯感到年長者對年輕人特有的那種嫉妒與羨慕。
浙西的土改工作既然要展開,審判工作也就必須加緊。好在前期投入的巨大人力物力終于見到了效果,對于上層的審判已經接近尾聲,浙江省高級法院負責對那些高級反革命實施審判。各地的中級以及地方法院則負責起對于各級反革命的審判工作。
人民黨花費巨大人力與精力要處理的是對浙西進行大屠殺的那批人,這些事實調查清楚之后,浙江乃至東南三省統治階級內部屠殺倒是可以稍微放一放。反革命份子中的高層自然是無一能夠幸免,現在不殺他們的原因是有些問題還沒有最終搞清楚。反革命份子的中層人員也都死定了,現在他們不死的原因是下面的具體執行者們還有些問題需要完全搞清楚。地方法院在整個浙西開始全面審判具體執行者。他們中間的領頭人自然沒有脫罪的可能。針對從犯和附庸的判決,大多數都只判處了有期徒刑。
有期徒刑判決方面,李壽顯向徐電提出了一個實際操作性問題。“如何在實際操中不讓群眾形成勞動是一種懲罰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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