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軍還是有一定行軍能力的。圍點打援的話只怕沒這么容易。不如就把這支北洋軍放過來。天亮了再說。”
“小刀不快慢慢割。蒼蠅再小也是肉。更別說這蒼蠅個頭也沒有那么小。”
“或者現在咱們準備一個更大的口袋陣?等著把北洋軍全部裝進去。”
各種建議都有,司令部里面議論紛紛。
最后熊明楊發了,“現在咱們不是不知己,而是不知彼。北洋軍的表現太難預料。陳主席一直強調集中敵人四倍五倍的兵力,打快速殲滅戰。既然如此,我建議殲滅這支北洋軍,如果局面一定要隨機應變,短時間內最大限度削弱北洋軍才是關鍵。這法子雖然笨點,不過有用。”
既然所有同志都選擇了進攻,熊明楊的建議很容易就得到了支持。柴慶國也不反對這個計劃,“同志們,咱們打仗都不如陳主席,所以貪多嚼不爛。咱們就在這里和北洋軍耗上了。一點一點把他們干掉。”
沒人反對這個計劃,北洋第四軍第一師第一旅的命運就決定下來。
但是這場殲滅戰卻不是從進攻開始的,工農革命軍的戰斗工兵部隊先插到第一旅與北洋野戰集團之間,在數條道路上實施布雷,并且用模仿洛陽鏟的打孔器簡單制造了一條障礙帶,在障礙帶后面布置了阻擊陣地。阻擊部隊才靜悄悄的進入阻擊陣地,等北洋軍先頭部隊計劃插翅難飛后,殲滅戰才宣布開始。
這時候天色已經亮了,北洋軍距離臨漳縣還有十幾里地。走了一夜,他們也感到精疲力竭。而且軍官和士兵們都發現了一件令他們瞠目結舌的事情。臨漳縣附近的農田全部收割完畢了。北洋軍控制的邯鄲附近,農田還沒有收割,金色的麥田一片片的。這也是北洋軍行軍緩慢的一個原因,吳佩孚嚴令不許軍隊踐踏農田,違者嚴懲。北洋軍的高級軍官都知道,沒有今年的收成,邯鄲的糧食供應十分緊張。這一路夜行軍過來,大家又困又累,精神還頗為緊張,竟然沒有注意到周圍景色的變化。眼瞅著收割后的麥田,北洋軍不能不感到吃驚,這可是人民黨從未到達過的河北農村,初來乍到的人民黨竟然完全控制了臨漳縣的農村。
這驚訝并沒有維持太久,遠處傳來了幾聲沉悶的爆炸聲,聲音來自北洋軍后方。又過了片刻,傳來了一陣槍聲。同樣是來自后方。北洋軍再也不敢前進,旅長命令部隊就地待命,接著命令偵察騎兵趕緊去看個究竟。偵察騎兵很快就帶了先前出發的傳令兵回來了。北洋軍并非不注重后路,天微微亮,旅長就派遣了騎兵回去聯系吳佩孚。去的時候是一個班的騎兵,帶回來的只有兩個人。
“旅長,人民黨截斷了我們的后路。”傳令兵的聲音里面帶著哭腔,“我們一個班過去,遇到了埋伏。這還虧得前面有爆炸,大家都加了小心。不然我都回不來了。”
“前面怎么會爆炸了?”第一旅旅長追問道。
傳令兵驚魂未定的答道:“我們也不知道,就見遠遠的有北洋的兄弟被攔住了。可沒見他們和誰交火。倒是我們,靠過去的時候,路邊突然出現了不少人民黨的人,靠前的兄弟沒小心,都被打死了。”
第一旅旅長聽的心驚,他也不敢再繼續攻打臨漳縣,他命道:“后隊變前隊,往回沖。”
盡管一夜沒睡,后路被截斷的消息還是頗為振奮了北洋軍的精神,他們本來還是行軍隊列,因為天亮了,部隊隊列還更加密集緊湊了些。旅長的命令很快得到了貫徹,部隊迅速調頭開始向著來路而去。
柴慶國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后到沒繼續下命令,軍事計劃已經開始執行,當下就得看前線指揮官們的表現了。他抬頭問政委熊明楊,“老熊,你說咱們部隊里面遇到這種情況,能不沿原路跑回去送死的能有幾個?”
這問題把熊明楊給問住了,他思忖一陣才苦笑著答道:“陳主席肯定不會干這種事。”
柴慶國被熊明楊給逗樂了,“這不是廢話么,我問你咱們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不會犯這種傻。”
“這不是犯傻,正常人都會這么干吧。”熊明楊答道,“敵情不明,肯定不能繼續往前走,能找條近路繞回去的也算是動腦子了。”
柴慶國搖搖頭,“為什么不能前進,做出繼續前進的姿態,然后突然轉向斜前方,然后穿插出來再轉向。這不才是最好的選擇么?北洋軍要是這么干,我們可就頭疼了。”
“你這個假設條件就不對,這是知己知彼的情況下會這么做。咱們知道可以一兩個小時就布置完陣地,北洋軍知道么?要是我被北洋軍包圍了,我也肯定要先試試看能不能闖出去。”熊明楊答道。
“那要是你遇到咱們人民黨這樣的敵人呢?”柴慶國繼續逼問道。
對這個問題,熊明楊沉默了好一陣才答道:“若是對上咱們人民黨這樣的敵人,我第一堅決不會同意這么打。第二,若是被包圍了,我只會就地建立防御陣地。我相信老柴你肯定會來救我的。”
柴慶國深深點點頭,“我想的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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