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軍隊就只能似是而非的去做這些。吳佩孚統轄的第四軍是一支英械部隊,吳佩孚是個好學的人,戰前他也學著工農革命軍的模樣挖掘了一些戰壕。這些戰壕在日軍瘋狂的炮擊下的確起了不小的作用,若是按照以前北洋軍的做法,步兵們成集群的待在一起,在密集的炮火中,傷亡絕對不會小。
日軍和北洋軍都缺乏彈藥,即便是日本海軍也一樣。隨著炮彈逐漸開始稀疏。吳佩孚作為進攻方的指揮官率先發布了沖鋒的命令,北洋軍的先頭部隊跑出戰壕,向日軍方向摸了過去。
戰斗最初的損失都是在這些火力試探中產生的。哪怕是冷兵器時代,先鋒部隊也是精銳部隊,他們要持續不斷的試探敵人的“殺傷力投放能力”,如果發現自己的殺傷力投放能夠壓倒敵人,就要不顧一切的打入敵人的陣列。北洋軍被日軍打倒,北洋軍開始向著日軍的火力線射擊,日軍也有人中彈倒地。于是更多日軍加入射擊行列,北洋和日軍紛紛有人中彈后或死或傷。
北洋第四軍裝備的制式武器是進口的著名英式李恩菲爾德步槍。這款步槍裝彈量大,射速高。挺合適北洋軍那種講悍勇,輕科學的特色。從湘軍時代就開始的密集步槍齊射曾經在甲午戰爭的朝鮮屢次幾乎要壓倒日軍。這次也不例外。日軍沒想到北洋軍一開始就能有如此猛烈的火力。一時間竟然被壓制住了。直到日軍的重機槍開始猛烈射擊,才稍稍的遏止住北洋軍幾乎狂熱的攻勢。不過此時一部分北洋軍已經逼近了日軍的戰壕。單靠火力已經不可能阻止這些北洋軍殺進日軍陣地。
“殺嘰嘰!”日軍也拿出了屢試不爽的刺刀沖鋒的辦法。在甲午戰爭中日軍對此屢試不爽。日軍官兵挺著刺刀從戰壕中爬出來向著北洋軍沖了過去,他們希望能夠延續前輩的榮光,一舉用肉搏戰干掉北洋軍。
李-恩菲爾德步槍的特點在于采用旋轉后拉式槍機和盒形可卸式彈匣,后端閉鎖的旋轉后拉式槍機,裝填子彈速度比較快;安裝固定式盒型雙排容量10發彈匣裝彈,提高了持續火力,是實戰中射速最快的旋轉后拉式槍機步槍之一,而且具有可靠、槍機行程短、操作方便的優點。曾經有過德軍誤以為全部裝備了李-恩菲爾德步槍的英國陣地上裝備了重機槍的事例。
日軍的步槍頂多就是五法。北洋軍奔跑中射速反倒不快。日軍在陣地射擊的時候大占便宜,等到真的進行刺刀戰的時候,北洋軍的步槍里面還有剩余的子彈,日軍的子彈已經打盡。這下雙方的優勢立刻逆轉,在北洋軍密集的火力中,沖出戰壕的日軍如同被近距離槍決的囚犯一樣被打的血肉橫飛。北洋軍素來“以勇氣勝”,有的就是這一鼓作氣的悍勇。眼瞅著打開了缺口,發聲喊,北洋軍端著步槍就殺進了日軍的陣地。
有人曾經討論過一個問題,象棋布局在什么時候最有威力,一般的回答就是“最初的布局最完美,最有威力。”
防御陣地也是如此,最初的布局中可以考慮輕重火力的配合,可以考慮部隊梯次,各種能夠設想的戰爭局面都可以考慮到。一旦陣地被突破,那么原本陣地的優勢頃刻就能變成劣勢。輕重火力的梯次搭配,面對混戰的局面會輕易失去作用。例如極易行動與傳遞命令,極易調整射擊密度與方向的筆直戰壕就變成了混亂的根源。步槍射程最少也有五六百米,筆直的戰壕,變成了一槍就能打穿的戰壕。
解放軍的強大原因之一,在于他們能夠發動幾乎完美的進攻,在進攻發展中能讓整個進攻態勢越來越強大。而防御的敵人,一旦被突破,就只能越來越糟糕。這就是這支軍隊百戰不殆的原因之一。
從哲學角度來講,這支軍隊的指揮理念中“堅信世界是不斷變化的”,而解放軍的走作戰,就是讓變化的戰場向著越來越有利于解放軍的方向發展。毛爺爺曾經講過,“這個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不論在任何艱難困苦的場合,只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要繼續戰斗下去。”
吳佩孚沒有聆聽過這位偉人的教誨,也沒有在人民黨的軍校中接受過包括《實踐論》與《矛盾論》在內的全套哲學以及軍事學的相應教育。吳佩孚秉持的不過是很傳統的“狹路相逢勇者勝”的理念。但是中國這個簡單的理念,限定在某個特定環境中,卻闡述了關于運動的世界中從量變到質變的理念。
見到第一波攻擊得手,吳佩孚立刻命令后續部隊向突破口跟進沖擊。而兩翼部隊加大壓力,試圖創造出更多突破口。
日軍的軍事研究也不是吃干飯的,即便突然遇到挫折,日軍的大炮立刻就加大了射擊的密度與速度。射擊的方向是吳佩孚的增援部隊的必經之道。即便是被北洋軍在某一部分上占據了優勢,沖破了日軍一線防御體系的一部分,日軍整體的兵力與火力相對這部分北洋軍還是占有全面的優勢。只要能夠阻擋北洋軍向這個缺口中繼續投放軍力,只要能夠阻止北洋軍的繼續進攻,日軍遲早還能恢復最初的防御體系。
如果日軍面對的是師承解放軍的工農革命軍,工農革命軍已經會把出發地點最大限度的向日軍方向靠近。運動戰中最精妙的一點就是“前沿運動”。這不僅僅是把部隊運動到敵人的“眼皮底下”,還包括確定進攻路線,而且不是僅僅一條進攻路線。
可吳佩孚的能力到此就到了極限,他也確定了兩條以上的進攻路線,日軍卻對這些不用太費勁就能確定的進攻路線有所防備。炮彈雨點一樣落在這些路線上,把第二波出擊的北洋軍炸的凌空飛舞,炸的粉身碎骨。北洋軍連著派出去了兩個營級單位的進攻兵力,在半路上就被日軍的炮火打得七零八落。隨著時間的流逝,攻進日軍陣地的北洋軍官兵或者英勇的戰死,或者被俘。
日軍陣地上的喊殺聲逐漸停息,日軍的炮火逐漸停了下來。在雙方暫時停止戰斗的時候,海風逐漸吹散了彌漫在戰場上的硝煙與塵霧。吳佩孚舉著望遠鏡望向對面的日軍陣地。卻見日軍陣地上被推出了不少人,從青色的軍服上能夠確定這些人是北洋軍的官兵。沒等吳佩孚弄明白日軍在搞什么玄虛,卻見這些北洋軍官兵背后站起了端著步槍的日軍,吳佩孚看到日軍的槍口噴出了子彈發射后的煙霧,日軍前面的北洋軍官兵們紛紛倒地。吳佩孚這才明白,方才日軍把被俘的北洋軍官兵推出日軍戰壕,就地槍殺。
“操你祖宗!”看到這景象的北洋軍,包括吳佩孚在內的不少軍官和士兵都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可不管怎么罵,第一次由北洋軍精銳發起的攻擊戰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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