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兄,好久不見。”陳克的笑容與在上海的時候沒太大變化,如果一定要說變化,那就是陳克看著更加坦誠。神色中沒了絲毫做作的東西。武星辰不太清楚這是陳克沒有了以前或多或少的假惺惺的東西,還是這些東西被陳克巧妙的給掩藏起來。
“陳兄,咱們這得有一年多沒見了。”武星辰也坦率的說道。
陳克的笑著說道:“好不容易回來了,咱們就好好聊聊。咱們的老同志基本都在根據地,游緱同志這會兒負責運載設備,你也看到了,會深、慶國、足道他們都在根據地。只是他們現在都在其他縣里頭,一時半會是見不到面。你這一回來,咱們的老同志就齊了。”
武星辰知道陳克不得不拉這些家常,但是他卻不想說這么多沒用的東西,“文青,我這次回來是想問你幾件事。最近要的一件事,龐梓現在是不是在聽你的號令?”
“沒有,陳天華去年一直和龐梓在一起,但是北洋去圍剿龐梓的時候,大家就分開行動了。”陳克回答了武星辰的問題之后,奇怪的問道,“龐梓又鬧出什么事情了?”
“他已經回了南宮縣。最近可是鬧出了好大的動靜。我派人去和他聯系,卻怎么都聯絡不上他。而且我聽說你在安徽鬧出這么多事情,覺得怎么都得回來看看。”
陳克看了看周圍的來來往往的人,“咱們回去再說這些事情吧。”
武星辰點點頭。陳克又招呼了一下新來的那些南方革命黨人,讓人帶他們先安頓下,然后這才與武星辰一起回了軍營。
“文青,我這還算不算是人民黨的人了。”武星辰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武星辰同志,你也是參加過入黨宣誓的老同志了,你要是覺得你是人民黨黨員,而且實實在在的做到了人民黨黨員應該遵守的紀律。那么你依舊是人民黨黨員。”
聽了陳克的回答,武星辰點點頭,“文青,按你這么說的話,我現在只怕已經不能算是黨員了吧。”
陳克覺得不太好回答這個問題,他以前看很多歷史上發生的事情,黨對于一度中斷聯系的黨員們要進行嚴格的審查和甄別。那時候陳克覺得這種做法未免有些不近情理了。但是面對武星辰這個“長期中斷了聯系”的老黨員,他才發現那種嚴格的審查與甄別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一種對于組織本身的負責任的做法。
武星辰一年前自告奮勇去山東的活動,這是陳克同意的。這件事情無可厚非,武星現在突然回來,陳克并不懷疑武星辰背叛了革命,武星辰與滿清有著不共戴天的怨恨,他不可能投奔滿清的。但是這種標準根本不足以確定武星辰的黨員身份了。如果一年多前,武星辰還能以反清而確定其黨員的立場。在一年多后的今天,人民黨的組織性與紀律性都高度強化。武星辰長期脫離了黨的領導,而且他自己至少沒有非常主動的試圖建立與黨組織的聯系。按照現在人民黨的組織模式,武星辰其實已經被降為了外圍人員。如果武星辰真的希望重新被黨接納,他的黨性與原則性無疑會遭到嚴厲的質疑,那可是得脫幾層皮的。在這方面,陳克都不敢出面保武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