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對方是來真的,新軍的衛兵也不敢造次,卻也不想放下槍。跟上來的戰士一把奪下他們的槍,就把這些衛兵按倒在地,用早準備好的麻繩套套住手,把他們給捆了起來。
但是不是每個大門都如此順利,站崗的也有軍官,看到有人來,軍官反應比較快,立刻拔槍射擊。槍戰頃刻就展開了。已經占領了營門的其他部隊立刻開始強攻軍營,在原先新軍戰士的帶領下,各部隊向著馬圈、草料場、兵營、武器庫等要害地方猛撲而去。戰斗打響了。
外頭槍聲大作,正飲酒的安徽新軍馬營軍官都是一驚。馬營的營官是驚訝,熊成基是愕然,李師鵬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只聽外頭很快就亂成一團,接著幾個士兵已經跑了進來,只見他們一臉驚慌,“大人,外頭不知道哪里來了一大隊人,已經奪了營門。”
營官知道外頭肯定出了大事情,他本來就喝了不少,酒意也上了。聽這么一說,營官已經亂了分寸。此時,槍聲已經停了,外頭亂哄哄的,營官對自己的親兵喊道:“快,你們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屋里頭的親兵馬弁立刻就出了營房。熊成基也起身準備告辭,營官卻冷著臉一把抓住了熊成基的手腕,“熊管帶,你暫且等等。”
熊成基片刻之后就明白,原來營官懷疑是自己搗的鬼。他干脆也不反抗,坐回了凳子上。營官看熊成基沒有反抗,正想開口說話,卻被人從后頭猛地勒住了脖子,動手的人卻是李師鵬。與此同時,方才進來稟報的四個人已經抽出了手槍,向著在座的幾個馬營軍官開始射擊。事起倉促,又是近距離射擊。馬營的軍官們轉眼就被手槍打死了。熊成基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他立刻從凳子上倒躍起來,連退幾步站到了墻邊。
營官雙手抓住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眼睛瞪得跟牛鈴一樣,那幾個士兵也沒有停手,一人已經繞到了側面,一槍就把營官的太陽穴打了個對穿。打死了營官,那人高喊一聲,“走!”包括放開營官尸體的李師鵬在內,幾個人都沖出門去。熊成基雖然被嚇到了,卻沒有慌亂,他看那幾個人沒有對自己下手的意思,定了定神,他也跟著沖出了房門。
馬營的營地里頭已經亂成了一片,四周都是“繳槍不殺!”“繳槍不殺!”的喊聲。新軍平素都是發槍不發子彈的,除了少數軍官之外,士兵們的槍支不過是空槍。更別說這些槍也是鎖在武器庫中的。由于有投奔人民黨的新軍官兵帶路,進攻部隊根本沒有混亂,草料場,馬圈、武器庫已經被奪取了。不少新軍就被堵在營房里頭,根本出不了。
能出來的那些人有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營官的親衛隊倒是試圖抵抗了,他們剛打了兩槍,就被對面的人民革命軍一頓排槍打過來,幾個人或死或傷。
負隅頑抗的也不是沒有,兵營里頭已經躺下睡的還算是幸運,只是直接被俘拉倒。不少軍官正在領著士兵賭博,見有人打進來。當官的立刻用槍逼著士兵拿著板凳木棍等物沖出去,被一陣排槍就打了回去。
革命軍開始拿著大喇叭筒開始勸降,“新軍的兄弟們,你們已經被我們圍住了,放下武器,趕緊投降吧。我們人民革命軍優待俘虜,絕對不會殺俘虜,也不會搶你們的財物。你們不要給那些當官的賣命了。他們啥時候在乎過你們的性命。”
“把當官的抓了,送出來。我們保證你們不會被刁難。”
聽到外頭的話,軍官們一個個又氣又怒。有軍官站在窗戶口罵道:“操你奶奶!我絕不”
沒等投降二字喊出來,一頓槍打進去,立刻把那個倒霉的軍官打死了。那個營房里頭的士兵見到軍官死了,再也不敢抵抗,“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舉起雙手,一個個的走出來。”革命軍喊道。
新軍雖然嘴里說投降,但是天知道外頭是什么人,沒人敢出來。蒲觀水拿起大喇叭,“我是安徽新軍統領蒲觀水,我已經加入革命啦。大家放心,我們不會殺害咱們自己兄弟的。”
屋子里頭的新軍官兵都能聽出蒲觀水的口音,但是依舊不敢相信。接著熟悉的口音一個個的自報家門,當他們確定不僅僅是蒲觀水,還有其他的兄弟也已經加入了革命軍之后,大部分新軍營房都投降了。
只有一個營房里頭的拒不投降,而且他們還熄了燈火,擺明了要頑抗到底。
在一眾俘虜面前,人民革命軍的部隊展現出了訓練的成果,他們不知不覺的繞到了窗口,幾顆引燃的手雷就破窗扔了進去。接連幾聲巨響,窗戶被從里頭炸的破開來,濃煙從屋內滾滾而出。俘虜們嚇得面如土色,如此劇烈的爆炸之下,屋里頭的人是別想有什么活口了。
果然,沖進去的革命軍戰士把里頭的人給拖了出來,大部分都被炸的血肉模糊。即便沒死的也是或低或高的慘叫著。讓那些投降的人恐懼之余又心生一種慶幸。若是不投降,現在地上躺著的就是自己了。
“發信號!”柴慶國志得意滿的命令道三個根據地特制的鐵皮桶豎了起來,隨著砰砰的聲音,三枚巨大的綠色煙火在高高的空綻開。
看著約定的信號,總指揮部里頭的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不久之前,章瑜已經輕取了迎江寺的炮兵陣地,俘虜了全部的守軍。現在攻克了西城馬營意味著安慶失去了最大的機動兵力。不僅如此,城東城西兩面夾攻的態勢也會讓安慶守軍首尾難顧。
陶成章知道這是勝利的信號,他一面高興,一面又有些奇怪,“文青兄,為何不一鼓作氣打入城內?若是方才強攻城門的話,想來是可以打進城去的。”
“若是方才打進去,城內的安慶新軍必然四處亂竄,我們對城內的道路不熟,反倒容易吃虧。而且我們來這里不是為了奪取安慶城,我們的目的是徹底端掉安慶省城的幾個衙門。若是恩銘他們和一部分新軍逃走了,那就是縱虎歸山。打安慶,就是要把安慶所有的敵人徹底消滅。現在驚動了安慶城內的官府和新軍,他們絕不可能棄城而走,他們覺得在守城,恰恰是給我們殲滅他們的機會。”
“可他們占據著城墻,攻城傷亡只怕太大。”陶成章忍不住說道。
“這么一個城墻,倒也不是太難攻破。”陳克邊說邊轉頭想向工兵營營長,現在的爆破隊隊長慕奉孝。
慕奉孝點點頭,“我現在就去準備。”說完,他大踏步走出了指揮部。
陳克臉上平靜,心里頭卻有些失望,如果炮兵陣地上有炮彈就好了。那樣,就可以用大炮轟開城門,清軍的防線立刻就會被粉碎。
想到這里,陳克心里頭立刻糾正自己,“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一面自我反省,一面對警衛員說道,“給我拿點干糧。”到了此時,陳克才覺得自己終于有了點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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