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尚遠已經看出端倪來了,陳克試探著問,“望山,你這是何意?”
“你為以后整肅做準備,不覺得有些早了么?”尚遠問的直截了當。
尚遠果然看出來了,陳克覺得尚遠實在是個很了不起的家伙。莫非這廝也是穿越的?陳克甚至有這樣的疑惑。在新軍組建當中,陳克已經做了準備,新軍隊的軍事班子幾乎是另起爐灶。軍官的選擇都是些循規蹈矩的同志。
肅反和整風是一種必須,這不是以陳克本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他只是期望盡可能的控制這種事情的規模。所以新的部隊一方面是預備隊,一線部隊即便遭到了比較大規模的肅反,但是只要能夠留下基干,補充進二線部隊,訓練幾個月就能恢復到很強的戰斗力。所以二線部隊現階段必須和一線部隊進行很大的隔離。距離是非之地越遠,以后整肅這些二線部隊的問題就會少很多。
當然,陳克完全沒有現在就動手肅反的意思,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些事情早作準備更加好些。軍委的同志們政治嗅覺實在是太低,他們對于組建二線部隊的熱情不高。熱情高的華雄茂與何足道完全是針對陳克個人的忠誠心表的態。在一線部隊尚且要加強的今天,陳克可不敢把他們抽調到二線部隊來。那么陳克能夠選擇的都是些循規蹈矩的同志,他們很難在新軍隊里面樹立個人的威信,而且既然循規蹈矩,那么也不那么容易帶出些壞習慣來。
但是尚遠現在既然看出來了,而且尚遠沒有裝傻不吭聲,而是如此直,陳克也只好直接與尚遠攤牌了。在這種事情上不是同志就是敵人,立于中間陣營是不可能的。尚遠也許是想通了這點,才會如此直截了當吧。
“望山兄是怎么看這件事情的?”陳克神色嚴肅,此時裝作溫和已經沒有意義,此時再笑起來那就真的是沒心沒肺了。
“文青,你在北京的時候就曾經和黨小組的同志們虛以為蛇,我那時候就說過,你以后別這么做了。我覺得同志們總是能夠教育過來的吧。”尚遠的回答也直截了當。
“望山兄,階級立場這東西根本不是你說改就改的。我只是做個準備而已。”陳克倒是苦口婆心的在勸說望山。
“文青,我并不是說你做的不對。有些時候就是要受些委屈才行,正是受了委屈,才知道誰是忠誠的。這點我知道的。”尚遠只是有些不忍的神色。
是不是我現在這么布局有些早了?陳克突然有些疑惑。他倒不是擔心別的,尚遠應該不會傻到胡亂說話的地步。這種事情尚遠不敢和別人說,他敢和別人說的話,陳克不管什么代價都會除掉尚遠。而且尚遠說的這么直白,肯定有什么還要繼續說的事情。
“望山兄,整肅這種事情么,我覺得還是不要發生的好。但是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也不由我的。”陳克試探著說道。
“文青,你也知道有些同志并不希望如此對待地主吧。”尚遠說的有些緩慢,好像在選擇用詞。陳克深知肯定有不少同志是如此想的,如果他們不這么想那就怪了。所以陳克也不得不去做些準備工作。軍隊必須服從黨組織的決定,絕對不能亂。黨的歷史早就證明了這點的重要性。
“你做些準備沒錯,不過我覺得能不能選擇些別的方法。你下不了手殺這幫同志,這點我是能肯定的。但是他們知道我們的想法,他們走了之后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我這些準備僅僅是對軍隊的準備。對于其他的文職同志,我可是沒有下殺手的打算。強扭的瓜不甜,他們要走,我也只能讓他們走。這屁股決定腦袋,屁股沒有做到人民這邊,那就絕對不會為人民做事。留著這些人,也未必是好事。”陳克終于解釋了自己的想法。望山以為自己要一股腦的清洗所有人,這絕對不是陳克的想法。肅反主要是針對軍隊這種武裝力量,軍隊必須純潔才行。至于民政部門,從來都是沒有辦法弄得清澈透明。太祖那么大能,面對中宣部這個“閻王殿”,最后不也沒有辦法。
聽陳克說明了不是要無差別的肅反,尚遠就不再說法了。聰明人的一大特點就是知道什么時候不說話。尚遠無疑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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