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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聽了秋瑾的話,徐錫麟也點點頭,“原先看了文青的大作,還覺得有些不明白。現在我才知文青寫那大作,是何等心態。以文青的認識,愚兄我大大不如。”說到這里,徐錫麟深深嘆口氣,“當今革命青年,真的是能人輩出。我看了陳天華和鄒容的大作,已經驚嘆二十多歲的青年,已經是如此了得。可惜啊,鄒容一個月前在上海獄中不幸去世。若是能聽文青與鄒容一起談論革命的話,愚兄真的是死而無憾。”

      說到這里,徐錫麟正色坐好,“文青,你早時來我這里拜訪,一開始就說有事相求。愚兄我才疏德淺,本無力為文青驅使,現在我只想問一問,文清想讓愚兄如何效力。”

      “伯蓀兄重了。”陳克連忙答道,“我知道伯蓀兄在上海也有些人脈。這革命,若是沒有資金,是絕對不行的。我想在上海做些事,所以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伯蓀兄帶我去上海。我一個外地人,貿然到上海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沒有伯蓀兄這等革命同志提攜,我所說所想都是虛妄。”

      “原來如此。”徐錫麟說道,“不知文清到了上海準備做什么。”

      “染布。”陳克答道。

      “染布?”徐錫麟和秋瑾奇怪的對視一眼,“染布能賺大錢?”

      “大錢賺不了,但是能賺到第一筆錢。不瞞二位,我離家之時,只帶了些隨身的東西,錢是一分都沒有。呵呵,其實是被趕出來的。”說到這里,陳克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想搞革命,必須從頭干起。所以這才跑來紹興,如此冒昧的想讓伯蓀兄提攜。我方才說的那番話,句句都是胸中實。但是我在伯蓀兄家里面如此大放厥詞本來就萬分失禮。望伯蓀兄海涵。”說完,陳克站起身來對徐錫麟和秋瑾深深一揖。

      “文青不必如此,不比如此。文青這等人物,志于革命,我若是能幫上忙,是我不勝之喜。”徐錫麟站起身來,一面說,一面走過來拉其陳克。

      陳克直起身來,接著說道:“我現在是身無分文,如是幾天內不能得到伯蓀兄提攜,我就只有走其他更冒失的辦法。所以還請伯蓀兄據實以告。兄弟我也好決定下一步的路數。”

      徐錫麟聽了這話,居然是要他表態。雖然對陳克十分欣賞,但是兩人畢竟見面不到半天,同意的話竟然說不出口。此時秋瑾開口說道:“文青,你要如何幫忙,如何路數,看看姐姐我能否幫上你。”

      陳克既然來自二十一世紀,生長在紅旗下,對于毛太祖那句“實事求是”絕不會當作耳旁風。在這1905年,革命是有錢人的事情。有錢的革命者盡力結交三山五岳的豪杰,這些豪杰也不是一貧如洗的百姓。為了能被這些革命者認可,陳克在穿著上力求“派頭”。雖然自己沒錢,可這身行頭足夠當作證明,而且陳克也有可以用來賣錢的東西。從手腕上摘下了一塊手表遞給秋瑾,陳克說道:“秋姐姐,我求你幫我把這塊表給當了。”

      徐錫麟和秋瑾其實早就看到陳克帶的有手表,不過大家也不熟,自然不好提及。陳克把手表摘下來,兩人一看,心里面都是一驚。這年頭,能帶手表的非富即貴。絕大多數人都是帶的懷表。秋瑾走南闖北,倒是見過手表,徐錫麟這是第一次見到手表。

      陳克此時不能不感到幸運,自己的穿越居然是在小商品城大肆采購一番之后,突然穿越的。特別是陰差陽錯突然想起購買手表這件事,更是令陳克自己都覺得稀奇。說白了,也不過是陳克中了幾千塊的彩票,本著“錢來得快,去得快!”這種態度,他買了幾身衣服,一堆日常公文用品,最后還剩了點錢。

      陳克正好前幾天和一個兄弟辯論過看時間是帶手表好,還是看手機好。陳克居然被兄弟給說服了,正式場合的話,一塊手表能代表正式的態度和禮貌。

      跳蚤市場的手表還算不錯。陳克除了自己買了一塊,還想送幾個朋友手表。在這年頭送手表雖然十分離譜,卻也算是別出心裁的禮物。經過一番殺價,買了四塊手表。卻沒想到,這手表在1905年能派上換錢的大用場。

      這手表是機械表的山寨貨,殺到了230塊錢一塊的價格。所以山寨貨的特點閃亮、復雜的裝飾,這表一點都不缺。在陳克看來,拿在手里真的是一種庸俗的華麗。但是在1905年的秋瑾和徐錫麟看來,就真的是貴氣逼人。

      秋瑾仔細看了一陣之后問道:“文青準備當多少錢?”

      “三五十兩就夠了。”陳克隨口說道。

      “哈哈,哈哈。”聽了陳克的話,秋瑾忍不住又笑起來,“文青,你可知我家是開當鋪的?”

      “啊?”陳克對此還真的不是很清楚,“秋姐姐,那我豈不是找對人了?”

      “你開這個價錢,明顯是要便宜我啊。”秋瑾笑道,“你這表是新的,各處一點碰過劃過的痕跡都沒有。加上表盤上的水鉆,三五十兩。呵呵。三五百兩也輕而易舉。”

      “秋姐姐,這是你豪爽。若不是遇到你,我一個外鄉人,拿塊手表要當三五百兩,你覺得可能么?”陳克據實以告。

      秋瑾點點頭,把手表把玩了一陣,隨即帶在自己手腕上,“這個單子我接了。明天給你錢如何。”

      “沒問題。”陳克爽朗的說道。一般來說,秋瑾這樣的做法和要求是很過分的。陳克一來相信秋瑾,二來他也沒把這表當回事,能表現自己豪爽,能夠相信別人,區區一塊手表不算什么。

      “坐,咱們接著喝酒。”秋瑾笑著答道。

      話都說到這里,往下深談也不太可能了,隨便喝了幾杯酒,酒席就撤了。三人又在客廳談了一會兒,三人約定,第二天早上在徐錫麟這里會面。陳克知道徐錫麟和秋瑾兩人之間肯定有話要說,于是自己提出告辭。徐錫麟和秋瑾也沒有挽留,把陳克送到門口的時候,秋瑾再三叮囑,要陳克明天來的時候,把其他文稿盡可能多的帶過來。

      陳克笑道,“這是自然。”

      三人出了大門,正在道別,徐錫麟卻向遠處看過去,隨即拉下了臉。陳克好奇的轉過頭,就見幾個人從街口那邊走了過來。為首一人身材健壯,看上去孔武有力,但長相卻是頗為秀氣。在他身后的幾人,稍微有些眼熟。仔細辨認,卻是昨天遇到的那幾個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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