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答道:“在里面談事呢,時間可不短了。”
正說著,經理辦公室的門開了,梁士喬和一位客人滿臉笑容走了出來。這位客人戴夢巖認識,是香港一位著名男歌星的經紀人。
戴夢巖握手寒暄道:“你好”
對方謙恭地說―“喲,是夢姐三弟要在上海搞個演唱會,我來請夢姐捧場啊”三弟就是那位著名男歌星,與另兩位男歌星并稱“歌壇三杰”,因為在三杰中年齡最小,人緣也很好,所以在香港娛樂圈里都叫他三弟。
戴夢巖不知道梁士喬跟對方談的結果,所以只能含糊地說:“祝賀!祝賀!”送走客人,梁士喬問戴夢巖:“你怎么來了?有事?”梁士喬的“你怎么來了?”與阿秀的“你怎么來了?”雖是同問,但性質卻是截然不同。
戴夢巖說:“嗯,有點事。”
進到里屋經理辦公室,戴夢巖在沙發上落座。
梁士喬關上門也坐下,責怪地說:“你看你,打個電話我去一趟就是了。這兒有好幾單事我都壓著呢,就是不想打擾你,現在是需要你休息。”
戴夢巖說:“我今天是私事,不是找梁總,是來找梁哥。”
梁士喬一笑說―“喲,這話怎么聽著心里發毛呢。”
戴夢巖說:“梁哥,你怎么看葉子農這個人”
梁士喬不解:“怎么想起問這個”
戴夢巖從手袋里拿出香港一柏林的機票和打火機盒子放到茶幾上,說:“我想和這個人接觸一下,這火機就算個表示,剛買的,付過錢我就來了。”梁士喬愣住了,愣了好久,拿起機票看了看,說:“葉子農不在紅川嗎?”戴夢巖說―“不在,躲老九了。老九你知道吧,大高個彡1開飯店那個。”梁士喬問:“他去紅川干什么?”
戴夢巖說:“據林雪紅說,老九的飯店不景氣,去紅川找葉子農了,葉子農好吃好喝招待了幾天,就躲了,把老九晾在了紅川,就是趕他走呢。老九不走,葉子農在紅川還有一攤子事呢,老九知道他躲幾天還得回來,就在紅川等。”
梁士喬看著戴夢巖,看了有幾秒鐘,然后拿起盒子打開,端詳了一番打火機,又看了看票據和證書,淡淡地說:“嗯,夢姐風范,也夠誠意。”
戴夢巖說:“梁哥,你有看法就直說,不用這么藝術吧?我就是接觸一下,我相信葉子農不是那種浮淺的人,我會讓他承諾保密的,公司不會受影響。”梁士喬平靜地說:“放心吧,你沒有機會讓他承諾的,他不會接受你。梁哥再貪財,還不至于在這種事上給你擋道,況且也擋不住,這個你也可以放心。”
戴夢巖不屑地說:“你是說,他看不上我”
梁士喬說:“這不是誰看不上誰,是雞同鴨講,不通。”
戴夢巖問:“怎么不通”
梁士喬想了想,說:“比如這兒有一塊黃金和一條魚,讓你和貓來選擇。”戴夢巖說:“那我肯定拿黃金,貓肯定把魚叼走了。”
梁士喬說:“這就是打個比方,一個群類一個活法,相互價值無效。這種事不需要用腦子想的,你就是再給我多安個腦袋我也不會想到那兒去。”戴夢巖說:“都說人在人情在,可羅家明已經不在了,這小子還是把事扛了。我以為這種人世上已經絕種了,沒想到還有存活的。”
梁士喬起身從辦公桌上一沓待簽的合同里抽出一份協議遞給戴夢巖,說“這是布蘭迪發來的傳真,你簽個字那邊就打款。你既然來了,就看看吧。”戴夢巖看了看,說:“債權轉移?什么意思?”
梁士喬說:“他先來的電話,我也問了。他說他很尊敬葉先生,不希望再看到葉先生被戴小姐刁難,愿意替葉先生清償抵押債務。”
戴夢巖說:“哼,討巧人情。這不疼不癢的,不會就這點意思吧”
梁士喬說:“那當然,這只是個示好的姿態,肯定有實質內容在后面。布蘭迪是搞新聞綜述的,吃的是政論這碗飯。葉子農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專家,你再看看國際局勢和葉子農的背景,隨便瞅一眼都知道布蘭迪想干什么。”戴夢巖說:“那也得看葉子農吃不吃他那一套,我覺得不會。”
梁士喬說:“布蘭迪不可能是個人行為,迪拉諾公司是不會讓面子落地的角色,葉子農吃不吃那套這件事都不簡單。演藝圈是最忌諱政治的,如果布蘭迪這事成立,你這個時候接近葉子農,那就不是找沒趣了,是找死。”戴夢巖輕輕點了下頭,問:“梁哥,那你說貓叼的魚是什么價值”
梁士喬說:“這個不好單說某個人,只能說有這么一類人吧。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什么意思呢?就是說早上明白了道,晚上死了都可以。這也是打個比方,大概就是這意思吧。娛樂圈是個名利場,有名才有利,沒票房就得餓死。你從一踏人這個圈子一些東西就被注定了,你只能比名氣、比身價,慢慢就成性了,由不得你自己。很多女明星要么豪門婚戀,要么獨身,那不是偶然的,是她的心氣和周圍評價要求她只能那樣。”
戴夢巖說:“梁哥,我說句沒大沒小的話,你別介意。如果是你,你要我?
梁士喬想都沒想,說:“不要。拿著燙手,扔了可惜,除了鬧心沒別的。但這還不是雞同鴨講,雞同鴨講是超出了利弊權衡,是相互價值根本無效。”戴夢巖沉默了好久,說:“梁哥的話我記住了,我會想的。機票是我自己訂的,火機是我親自買的,這一步邁出去是福是禍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梁士喬搖搖頭,嘆了一聲:“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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