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珺過來的時候,舒瑤還窩在梁衍身上。
她昨晚上沒有睡好,到現在還有些困。
一開始,舒瑤并不愿意單獨見舒明珺——哪怕舒明珺是她的親姐姐。
舒明珺緊繃著一張臉,坐在梁衍面前的椅子上,一不發,她死死地盯著梁衍,聲音也透著一股冷硬,壓著怒氣:“梁先生,您能否解釋一下,為何我妹妹會在您這里?”
不等梁衍說話,她往前邁了一步,憤怒值儼然已經到達頂端,連聲音都含著壓迫:“我妹妹她才剛成年!”
刻意咬重后面三個字,舒明珺往前邁一步,想要伸手將舒瑤拽過來,然而舒瑤卻避開她,仍舊趴在梁衍懷中,不看她,聲音細弱:“哥哥。”
舒明珺難以置信地叫她:“瑤瑤!”
聲音又急又快,透著一股焦躁。
“你過來,”舒明珺說,“姐姐帶你回家,聽話。”
舒瑤沒有理她,一張干凈柔嫩的臉頰緊緊貼著梁衍的襯衫,不肯轉身。
儼然不愿意見她。
兩人在此僵持了好久,最后還是梁衍先送舒瑤回去休息,這才看向舒明珺:“你現在看到了,瑤瑤她不想跟你回去。”
舒明珺厲聲問:“你對她做了什么?她以前好好的,絕對不會這樣——”
“與其在這里質問我,你倒不如回去問問舒淺淺怎么對待瑤瑤的,”梁衍抬眼看她,慢慢開口,“正因為你是瑤瑤的姐姐,現在才能站在這里、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舒明珺面色鐵青。
“她在我這里生活的很好,”梁衍說,“你放心。”
“你管她這種樣子叫很好?”舒明珺打斷梁衍的話,胸口微微起伏,儼然已經蓄滿憤怒,從牙縫中將話擠出來,“無恥。”
梁衍并不在意她怎么說,站起來,轉身離開。
如今的舒明珺即使不愿意走也不行了,傭人已經擺明態度,準備隨時送客。
梁衍站的筆直,他徑直走入臥室中,去探望舒瑤。
舒瑤的情況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她跪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梁衍,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梁衍明白她的意思。
這是想要抱抱。
梁衍個子高,舒瑤跪坐在床上,必須要直起身體來,才可以擁抱到他。
細嫩的胳膊攬住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身上,輕輕地蹭了兩下。
她低低開口:“哥哥,我是不是要回去了?”
“只要你不想走,就可以一直留在這里,”梁衍微笑著說,“不用擔心這些。”
舒瑤的情緒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她最近幾天情緒一直算不上好。而舒明珺的到來,無疑于加重了她的抑郁。
晚上,親密過后,梁衍將特意定制尺寸超小的小尾巴和其他小玩具拿走,親了親舒瑤臉頰,問:“想不想和我結婚?”
舒瑤本來瞇著眼睛休息,聽他這么說,驚的立刻睜開眼睛,聲音干巴巴的:“……結婚?”
“沒錯,”梁衍垂首,看她,“等你大學畢業后,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舒瑤愣了兩秒,還未來得及回應,梁衍已然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細致親吻。
“這是求婚嗎?”舒瑤遲疑了,“你是認真的?”
“是。”
梁衍站起來,睡衣松松垮垮,仍舊露出了部分胸膛肌理。他俯身,從旁側桌子上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
黑色絲絨布上,安靜地躺著一枚鉆戒,閃耀著熠熠光輝。
梁衍單膝跪地,凝視舒瑤:“瑤瑤,你愿意嫁給我嗎?”
舒瑤忽然說:“等一下。”
她跳下床,翻箱倒柜地找到剪刀,當著梁衍的面,從自己頭發上小心翼翼地剪下了一縷。
她將頭發打了一個結,鄭重地遞給梁衍。
“以前古代人都講究結發為夫妻,”舒瑤看著梁衍,認真開口,“你的頭發太短了,所以我只能剪下自己的送給你。”
舒瑤湊近他,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
她給梁衍套上自己的那一縷頭發,垂下眼睛,捧著他的臉頰,認真地說:“哥哥,你一定要娶我。”
……
那縷頭發,梁衍一直妥善保存著。
在那之后,舒明珺多次帶警察過來。她鐵了心的要帶舒瑤走,而梁衍不肯相讓。
但等到舒瑤提離開時,梁衍并沒有放人。
梁衍不愿再去多想后期與她起的爭執,包括那七天對她欺負。
那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其中有兩天,梁衍休假,他哪里也不去,就守著舒瑤。兩人在書房中、臥室里,抵死相擁親吻。他用盡了一切手段,試圖讓她離不開自己。
第八天,梁衍終于放手,送她回去。
舒瑤發燒生病的那幾天,梁衍去探望了她。
他就站在房門外,并沒有進去。
還是舒明珺出來,紅著眼睛,讓他去看了看。
不過才離開他兩天,舒瑤就被舒明珺養的滿臉病容,手腕上也有被掐出來的新痕跡。梁衍幾乎是壓制著內心火氣去查看她的情況,冷眼看舒明珺,問:“都給她吃的什么藥?”
舒明珺一一說明,又不解地說:“她以前不抗拒打針的啊,但不知道為什么,不愿意接受靜脈注射……只能按著她扎上。”
發燒后的舒瑤迷迷糊糊的,呢喃著,叫著哥哥。梁衍伸出手,她便攀過來,聲音哽咽:“哥哥,我好疼啊。”
梁衍撫摸著她的頭發,珍惜親吻她的額頭,啞聲哄:“別怕,哥哥在。”
也只有那么一次,后面再過來,舒明珺說什么都不肯再讓梁衍進。
兩人進行了談話。
舒明珺直接了當地告訴梁衍,舒瑤不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