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秋手中的櫻桃重重地跌落在地。
而舒明珺,饒是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自爆如此迅猛的,驚愕到完全說不出話來。
與以上兩位比起來,閱漫無數的舒瑤顯得要淡定很多。
她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一邊嗑,一邊十分自覺地分給季南秋和舒明珺。
從何逸說出第一句話開始,舒淺淺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
等到何逸一臉驚慌地自爆完畢之后,舒淺淺才咬牙切齒地罵:“閉上——”
何逸更加慌亂:“你怎么知道畢尚方?是畢尚方一直在勾引我,我也只和他約過一次,沒有感情,就是試試……”
這個話題實在太過于勁爆。
瓜子殼重重地戳到牙齦上,疼的舒瑤倒吸一口冷氣。
舒淺淺氣的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站起來,失聲:“什么?”
“……好吧,其實是三次,”何逸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了,戰戰兢兢,冷汗直冒,“和你在一起后我很克制了,只約了——”
他剩下的話沒有說完,瀕臨崩潰邊緣的舒淺淺拽著他的襯衫,陰沉著臉,直接把他拽出去。
門重重地關上,聲音震天動地。
只剩下三個吃瓜子的人,面面相覷。
過了好長時間,季南秋才由衷感喟:“現在的年輕人啊,我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見證準妹夫當場出柜的舒明珺,心情不太美妙。
她把舒瑤手中的瓜子一股腦兒全拿走,這才嚴肅地問:“瑤瑤,你和姐姐說實話,你和你那個男朋友是怎么認識的?”
舒瑤少見舒明珺這樣的神色,緊急之下,扯出謊:“就是這次校慶,我做志愿者時候認識的,他是我們學長。”
在舒瑤說出“學長”兩個字之后,舒明珺重重地松口氣。
臉色瞬間好了很多。
像是了卻了一樁煩心事。
季南秋十分不解:“只見了一面,你們就確定男女關系了?”
舒瑤面不改色:“一見鐘情,后來聊了聊,三觀也相符。”
舒明珺又細細地盤問著舒瑤:“你男朋友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說不定我認識。”
舒瑤手心沁出汗:“到時候您就知道啦。”
長姐如母。
舒瑤小時候發燒生病,每次都是舒明珺親自一勺藥一勺糖地喂著她。剛讀大學的那段時間,舒瑤經常性地情緒低沉、壓抑,也是舒明珺幫她申請在外住宿,每晚去公寓中陪她。
舒瑤有些心虛。
舒明珺不置可否:“我明天出差,等我回來吧。”
“你那男朋友性格如何?只是談戀愛的話,當然可以只看喜歡,”停頓片刻,舒明珺忽然說,“但如果要以結婚為目的,還是要看合適不合適。最不適合在一起的,就是那些性格偏執的男人。”
她捏了捏舒瑤的臉頰,叮囑:“瑤瑤,要離掌控欲強的人遠一點,這種人只會打著愛的旗號來傷害你。”
溝通失敗,舒瑤放棄繼續和她們辯解。
舒瑤沒敢告訴舒明珺。
其實偏執、病嬌、強占有欲等等,這些都是她二次元的萌點啊!
什么清冷的高嶺之花被拉下神壇、一朝黑化成病嬌,囚禁play小黑屋一條龍,這種劇情多帶感啊!
有顏多金身材好,還專一深情。
這種男人誰能夠拒絕呢?
當然——
前提條件是男主沒有暴力傾向、不會一不合就打人,更不要強制愛愛。
采取暴力措施或以條件要挾來和女主完成生命大和諧這種劇情,在某粉po某海棠上看看還挺刺激,真要是放在其他地方,舒瑤認為很不可。
舒明珺還想繼續說,季南秋輕輕咳一聲:“別說這些了。”
母女倆眼神交匯,舒明珺止了聲音。
季南秋放下杯子,笑著問舒瑤:“困了沒有?早點去睡吧,明天不是還有課嗎?”
舒瑤被她這么一說,倒是有了絲睡意。
打個哈欠,互相說晚安。
關門的時候,舒明珺神色凝重,正在給季南秋倒茶。
走廊的另一頭連著小花園,窗戶大開著,隱約能聽到舒淺淺在歇斯底里地和何逸爭吵。
各人有各人的悲喜歡憂,而舒瑤目前最大的難題就是周六的“相親”。
看來真的要梁衍出面幫忙了。
舒瑤父親留下的公司暫時由大伯舒世銘代為管理。
前幾年趕上風口,資產翻了幾番。只是舒世銘和季南秋都是簡樸節約的性格,如今住的房子還是以前買的。
如今看來,位置算不上太好,但勝在環境清幽。
舒瑤的房間在二樓,外面是一棵上了年頭的泡桐樹。
等四五月份的時候,滿樹花朵。
打開窗子,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整串泡桐花。
手機的提示鈴聲響起來。
蔡栝的消息一條接一條,都是在催著她交譜子——
上一期,舒瑤拿古箏彈了首自編的曲子,十分受歡迎。
蔡栝要的就是她整理、微改后的譜子。
舒瑤盯著對話框中的消息,敲字:怎么突然想起來要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