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多好的破東西,值得他滿眼都是這物,反倒冷落送東西的人了?
霍無咎目光不善地看向那本書。
下一刻,他又把書抽走了。
江隨舟以為他還要扔,連忙又撲上來搶奪。這回霍無咎不遂他意了,輕松地將書往旁側一藏,伸手就將江隨舟一把按進了懷里。
“天還沒亮呢,看什么書,明天沒事要忙了?”他問道。
江隨舟想都沒想,兩眼只顧盯著霍無咎藏在身后的那本書:“不妨事。”
霍??軍??他這幅依依不舍的模樣看在了眼里,心中的醋海翻起了巨浪。
“不妨事?”他目光沉了沉。
卻聽江隨舟盯著那書,提醒道:“你手下輕點,別碰壞了。”
紙張最經不起歲月的磋磨,這要是在他們手里便被弄破了、弄散了,那他豈不成了歷史的罪人了?
這可是要留給?孫后代的!
他只顧?心疼千年后的國寶,卻沒成想聽見這話,霍無咎眼底的火徹底被點燃了。
行,這破書冊?比他還要緊了是吧?
他咬牙切齒,目光不善地看向江隨舟,下一刻,霍無咎一抬手,那本書本便劃出了個拋物線,啪嗒一聲落在了旁邊的桌面上。
“你輕點!”江隨舟見狀,心都揪到了一起。
“知道了,我輕點。”
霍無咎兇巴巴地咬牙說道。
下一刻,他??床帳一扯,翻身便將江隨舟壓進了床榻里。
——
江隨舟第二天沒能起得來床。
李長寧確實說要他好生??養,卻也沒說什么??不能做。平日里霍無咎忍?,吃些邊邊角角的肉渣,純粹因?心疼他。
但這樣兇狠的野狼,若是他愿意,自是心甘情愿地被套上項圈,甚至能紆尊降貴地搖一搖尾巴。但若他不愿意,自是什么都圈不住他的。
江隨舟這回,是深刻體會到了。
自后半夜起,一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終于被霍無咎放過,沉沉睡去。
霍無咎此番還是明顯放了水的,即便如此,江隨舟睡去時,通身的骨頭也像要散架了似的,更遑論細膩如緞的皮膚上,是何等的慘不忍睹。
畢竟再兇狠的狼,也是屬狗的。
這樣的人說不上他究竟是溫柔還是蠻橫。他既能憐惜小心地吻過他身上的鞭痕,??那已然結疤的痕跡舔得生癢,又能兇狠地在完好的地方攻城略地,狠狠留下他的印記,像是圈地的野獸似的。
不過,江隨舟已然沒了深究的精力。
他這一覺睡得沉,再睜眼時,床帳外頭已然燭火搖曳,應?是天黑了。
隱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我不是都說了,王爺他不能勞累嗎?你怎么還這般……!”
是李長寧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我又沒使勁兒。”霍無咎沒底氣地低聲道。“……收著力氣的。”
“那他也經不住你這般折騰!”李長寧道。“你都這么久了,怎么不能再忍忍?你可知他……”
“哪兒那么多廢話!”霍無咎低喝了一聲,雖沒什么底氣,卻兇得很。“忍不住就是忍不住了,你在這兒充什么??后諸葛亮?你只管說,他有沒有大礙?”
“大礙自然是沒有。”李長寧頓了頓,拗不過這不講道理的蠻牛,只得嘆了口氣,順著他的話道。“就是需好好歇息幾天,調理調理。”
霍無咎聞,這才放心地出了口氣。
接著,他想到什么了一般,又問道:“可他怎么睡了這么久,還不醒?”
這回,李長寧有點咬牙切齒。
“你累了不睡覺嗎!”他問道。
霍無咎似是理虧,這回沒再說話。
“節制些,還是要節制些!”李長寧道。“雖說他這體虛的毛病要治好只是時間問題,但他遭不住你這么折騰。”
“那就是以后都不能做了?”光聽著聲音,江隨舟都能感覺到霍無咎在皺眉頭。
李長寧頓了頓。
“也不是說不可以,就是你要……”
“那就是行了?”霍無咎的聲音微微一揚。
他這立時有些精神抖擻的模樣,不僅??帳外的李長寧嚇了一激靈,也??帳中的江隨舟驚得劇烈咳嗽了起來。
頓時,外頭的人全都聽見了響動。
霍無咎先孟潛山一步,一把掀起了床帳,便匆匆俯身上前來,好生瞧了瞧江隨舟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江隨舟的臉頰。
那面上的關切和驚喜不似作偽。
“你醒了?”他拿手背蹭了蹭江隨舟的臉頰,問道。“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江隨舟看了他一眼,抬起手,??霍無咎貼在他臉上的手有氣無力地打到了一邊。
哪里不舒服?他哪里都不舒服。
但是,別當他沒聽見,這始作俑者方才在帳外擔心的,仍是“還能不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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