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咎皺起眉,不滿道:“你笑什么?本來就?。一起長大我就得喜歡她了?”
江隨舟聞笑著直點頭:“好了好了,知道了。”
——
霍無咎這?回到房中,??魏楷叫到了房里。
“我發現了一件事。”他神色嚴肅。“但尚不確定。”
魏楷手中正好拿到了一封重要信件,聽見霍無咎這么說,立馬抖擻了精神,跟著露出了肅然的神色:“將軍請說。”
卻見霍無咎沉吟片刻,緩聲道。
“我怎么覺得,靖王他對我,也不?無意的?”
魏楷:“……”
他渾身緊繃的神經,頓時極其無語?松懈了下來。
卻見將軍在燈下面容冷峻,如臨大敵,若他沒說那句話,任誰都會以為,他在思量軍機大事。
“……將軍。”魏楷遲疑著開了口。
“他剛才在車里笑的那一下。”霍無咎說。“不對勁。”
魏楷?道,?您不對勁吧,
他半點不信,只當自家將軍?單相思得魔怔了。
卻聽霍無咎接著道:“你想辦法幫我探探他……不?,該我直接跟他說。”
魏楷連忙攔他:“將軍可別!”
霍無咎抬眼看他,眉?一皺,道:“怎么?”
魏楷將滿腹的話咽了下去,支吾片刻,只好?拿手中的密信搪塞過去。
“將軍不如?看看這個。”魏楷道。“府外的弟兄加急送來的,剛才送到,說里頭的事情要緊得很,務必第一時間讓將軍過目。”
霍無咎皺眉看了他??眼,神色有點不虞,還?將那封信接了過來,打開來了。
便見信上說,龐紹的兒子龐煒今日被龐家送出了城,一路往南方去了。這本不?件大事,但龐家此番下了大工夫,不僅?暗中將人送走了,還著了許多人,嚴嚴實實?護住了他。
這便?事出反常了。
霍無咎將那信從頭到尾?看了幾遍,繼?道:“派人跟著,看他?到哪兒去,做什么。”
魏楷應下,接著道:“將軍您?看出了什么?”
霍無咎拿著信,皺眉道:“光憑這個當然看不出來。但龐紹這些日子緊盯著婁鉞,又派了人到嶺南去。如果他兒子,也?往嶺南送,那肯定?他在那邊已經有什么收獲了……”
卻在這時,門被從外推開了。
二人回過頭,便見江隨舟帶著孟潛山站在門口。
廊前的燈籠下,江隨舟站在那兒,衣袍都沒來得及換下,在燈光之下,竟顯得臉色有點白。
他站在那里,看著霍無咎,手里拿著個東西,卻沒??。
霍無咎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怎么了?”
他急急往前走了??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懊惱?回過身去坐回了輪椅上,扶著輪椅飛快?走到門口,一?將江隨舟拽了進來,繼?關上了門。
便見江隨舟的嘴唇纏了顫,手里緊緊握著那東西。
?一卷極小的紙張,一看就?飛鴿傳來的書信。
“……出事了。”他聲音有些發抖,面上盡?茫然之色。
這?霍無咎第一次見他這樣。
霍無咎只覺?都被攥在了一起,難受得緊,還喘不上氣。他立馬從輪椅上站起來,?不由分說?拽著江隨舟,?他拽到了旁邊的榻上坐下,這才一?拿過了他手里的東西,展開來看。
紙上寥寥數筆,不過幾個字?已。
卻赫然??著:“方兆和已反。”
霍無咎看向江隨舟。
便見他抬起頭,面色發白,緩聲道:“方兆和已到嶺南,拿著龐紹的銀子,策反了婁將軍留在嶺南的將領陳鈞,陳鈞如今統領著龐紹留在嶺南的三?萬兵馬,若他能成事,這三?萬兵馬就會?龐紹的了。”
霍無咎沉下眼睛。
“若主將已反,那么手下那些兵馬,也不難統御。上領旨意,再將命令改頭換面?去騙手下的兵,領著去打仗,再容易不過。”他說。
“那么……他必能成事。”江隨舟道。
“所以今日,龐紹將龐煒送出城,就?到嶺南接應的?”霍無咎問道。
江隨舟片刻?才啞著嗓子開口:“什么?他?他兒子送出去了?”
霍無咎點頭。
“……那他定然?要??手了。”
江隨舟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手下的人探到,?今入夏,嶺南已有些蝗災之勢。但方兆和卻按?不發,甚至半點撫恤都無。若我沒有猜錯……他?想借?災亂嶺南,待流民四起時,便偽造出起義的情狀,領兵打進臨安。到時,龐紹稱帝,還?拱衛新帝,都只看龐紹怎么想了。”
他雖努力?想要自??表現得平靜,喉頭卻發緊,根本掩蓋不住嗓音的顫抖。
霍無咎眉頭越皺越深,垂眼思考起對策和勝算來。
卻在這時,江隨舟頓了頓,又開口了。
“怪我。”他說。“蝗災起得快,要不了半月,恐怕龐紹就要起兵了。?我非要挑撥龐紹和江舜恒的關系,將龐紹逼急了,他才會出此下策,要魚死網破。此番非但嶺南受災,整個南景都要生靈涂炭,全都怪我……”
他的嗓音漸漸流出了??分哽咽。
霍無咎不知道江隨舟這樣的自責?從哪兒來的,他光知道,這傻家伙將全?下都壓到自??身上,會讓他撐不住的。
他一抬手,按著江隨舟的?腦,一?將他按進了自??懷里。
“不怪你。”他說。“再說了,有我呢,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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