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六個小時沒見了。
卿卿不回信息,不接電話,像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一樣。
他才找回她一天而已,沒有真實感,甚至偶爾一個晃神,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一切擁抱和親吻,屬于她的溫度,不過是他死前的一場幻覺。
他想見她,不能隔夜,不能等明天,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也好。
卿在練習室里跳了快一百遍《戀愛循環》,汗如雨下,腿都要抬不起來。
歐陽積極給她示范,叫得也親近了:“寶貝,這個動作,屁股一定要翹起來,你看你翹的比我好看,別害羞,跳舞就是得放開才行。”
卿垂頭。
嗷,跳舞就要翹屁股。
殺了她吧。
歐陽拍手:“來――翹!性感可愛的!”
卿的身體已經有了本能,細長雙腿并直,該翹的地方翹起,長馬尾濕淋淋一甩,瑩白臉頰泛著潮紅,看得滿練習室咽口水。
女孩子們紛紛起身:“靠靠靠回屋睡覺了!這么美!太刺激人了我要撞墻!”
等大部隊走后,歐陽看看表:“咱們也回去休息吧?挺晚了,明天還要早起,我聽說錄制現場在連夜重裝,好像是賽制臨時有變化,要多出一個權利凌駕在導師團之上的高能評審團,好嚇人。”
卿擦擦汗,胸脯起伏:“評審團?”
“是啊,據說身份超級大牌,工作人員都神秘兮兮的不肯多說,我估計評級標準比之前的要更嚴格了,”歐陽說,“所以早睡吧,養足精神,你進步神速,這段舞已經夠用了。”
卿搖頭:“你先回去,我再練練。”
歐陽勸不過,只得離開,關門前叫了聲:“寶貝那我走啦,有事給我打電話。”
卿甜甜招手:“好――”
歐陽掩上門,莫名發冷,哆嗦了一下,她警惕地左右看看,沒發現什么異常,但怎么……好像有道能把人凌遲的視線扎在身上一樣。
霍云深站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提著夜宵的手筋絡隆起。
過了幾分鐘,人聲散盡,只剩下不遠處的練習室門扉虛掩,隱約透出節奏明快的音樂,還有卿急促細軟的微喘。
霍云深垂下眸,掩住其中翻騰的暗色,緩緩走出陰影,靠近門邊,把縫隙推開一點。
卿正在大鏡子前賣力練習,小上衣被汗水濕透了,隨著舞蹈動作,她衣擺提起,露出腰間一段雪白的皮膚。
霍云深抓著金屬門把,心里戾氣和委屈交纏,在胸口亂撞。
明明是他一個人的寶貝。
卻要讓別人叫,讓別人看,未來還會有成千上萬的男女對她前仆后繼。
霍云深太陽穴里針刺似的疼,身體一時不穩,挨到了門上,碰得微微一響。
卿以為是歐陽折返,半天下來混熟了,也學她親昵叫:“寶貝,你怎么又回來啦?”
說罷一抬頭,對上男人光彩斑斕的雙眼。
卿嚇得腳一歪,直直照著地板撲上去,霍云深快步上前,攔腰把她接住,濕漉綿潤的身體讓他愛不釋手,是他一切苦痛的良藥,他擁住她,任何煎熬都被撫慰,遵循本能把人往懷里扣。
“啊啊啊啊快放手!有監控!有錄像的!”
霍云深嘴唇壓在她耳邊:“我過來之前,都叫人關掉了。”
卿手忙腳亂掙脫:“那也不行啊,中午才說好親和抱免談的!你能不能有點誠信,別總出爾反爾,太可惡了吧!”
霍云深低了低眼睫,慢慢把她放下。
他不想可惡……
卿抓緊機會跑開,看了他幾眼,不自在地問:“這么晚,你來干什么。”
霍云深找個干凈的墻邊席地坐下,把食盒掀開,湯汁濃郁的香氣馬上飄出來,勾得卿咽了咽口水,目光忍不住往里面瞟。
“卿卿過來,我給你帶好吃的了。”
卿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她默默捂住,嘴硬:“我,我不餓,再說你怎么像叫小狗似的。”
霍云深望著她,端起碗,唇彎了彎:“不是小狗,是小貓行嗎?”
他聲線磁而沉,叫得親密,偏又認真:“卿卿貓,來我這里。”
卿卿貓耳根偷偷一紅,底氣不足地舔了下嘴唇。
閻羅王這到底是買了啥?怎么能這么香!
反正沒別人,就吃……一口,應該不算很丟臉吧。
卿邁開腿,慢騰騰挪過去,接過霍總手里誘人的瓷碗,把湯和燉到軟爛的小雞腿幾口吃干凈。
她意猶未盡地一抬眼,跌入霍云深漆黑的眸中。
里面堆滿壓抑而熾烈的渴望。
卿呼吸一亂,趕忙低頭,手速超快地把小碗盛滿,其余的給他推過去:“別說我沒良心哦,剩下的給你吃。”
然后她捧著小碗,蹭蹭蹭原地滑行挪開一段,背對著霍云深,蜷起身體吃得專心致志。
霍云深沒有逼迫地強追,背靠在墻上,定定注視她。
練習室的燈只開了一小半,她跟他都坐在沒有燈光的這一片昏黃里。
兩道影子被拉長放大,投射在對面的白墻上。
人明明離得很遠,但影子卻挨得很近,仿佛伸手就可以觸及。
霍云深看得著迷,試探抬起手臂,墻上屬于他的那道影子也隨之抬起。
接著,那影子向前,溫柔又謹慎地去觸碰卿的影子。
直至相碰,交融,像是抱在了一起。
霍云深姿勢奇怪,扭曲著很不自然的動作,盯著墻上相擁的影子,露出笑容。
他低啞喃喃。
“卿卿,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你叫我寶貝了。”
“我還想聽。”
“就一次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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