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石穴中,常白山死死抱著那冰冷的銹鐵塊,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油窖火海里,柳月梨攥著半截染血的斷箭,在劇痛中蜷縮如蝦。
深淵兩側。
一點金紅火星在焦木斷口無聲明滅。
一點銹鐵寒光在冰水深處幽幽沉浮。
刺骨的潭水每一次細微的晃蕩,都像是冰冷的鋸齒在反復切割裸露的神經。
常白山蜷縮在石壁與尸骸堵口的縫隙里,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艱難吸氣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嘶鳴,噴濺出的血沫混合著冰碴,在他僵硬的下巴上凝成暗紅色的冰渣。
昏沉。
冰寒與高燒形成的旋渦正將他殘存意志的最后一點光芒拖向深淵。唯有腳踝骨上被銹蝕鈍器砸出的劇痛、肩背創口持續的鈍裂感,以及懷里那冰冷沉重的銹鐵塊透過濕透衣物傳導的、不斷刺刮皮膚的尖銳觸感,像幾根燒紅的釘子,輪番釘入他瀕臨崩潰的意識,一次次將他從徹底虛無的邊緣釘回這具千瘡百孔的軀殼。
不能松手。
不能昏迷。
托魯汗......骨匣......
齒關無意識地、因寒冷和高熱而劇烈地磕碰著。
“咔!”
下齒猛地磕在上頜一個堅硬尖銳的棱角上!
劇痛如同電流貫穿頭顱!是舌下那片之前崩裂的、更尖銳的骨匣碎片!這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它更深地扎進了上顎的軟肉!a